第228回 火難瀉憋出內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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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馬大少儘管卯足了火力準備開噴,結果沒有給力的詞兒,硬是被對手給懟得啞火,就連自己的助攻都被對手給懟蔫巴了,最後只得灰溜溜地打道回府。可是他堂堂馬大少怎能吃得下這個悶虧!不行,絕對不能忍!
於是,馬山甫憤憤不平地說道:“我要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約幾個朋友去打砸了她的房間,你看如何?”
王安閣連忙搖手道:“上海這地方比不得內地,萬一個他們去報了捕房,你又該怎麼樣呢?”
馬山甫道:“就是她報了捕房,我們也不見得吃虧。”
王安閣道:“雖然如此,難道我們還要為了這件事情和她打官司嗎?況且到了那個時候,你說她有心怠慢,是沒有憑據的事情。我們打毀她的房間,卻是件犯法的舉動。萬一外國人說我們違背了他們的馬路章程,一定要公事公辦起來,罰幾個錢還在其次,我們的面子又放在哪裡去呢?你只要前前後後的想一想,就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可以動粗的。”
馬山甫一言不發,低著個頭,坐在那裡,王安閣和他說話他也不答應。
到了晚上,馬山甫連晚飯也不肯吃。王安閣勸了他一回,馬山甫只是給他來了一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王安閣也只得由他。
到了夜裡,大家收拾洗漱睡覺,馬山甫也不理睬,不洗漱,甚至衣服也不脫,只是和衣躺在床上。王安閣勸他寬了衣服再睡,他也不肯,王安閣只得由著他,自己去安歇了。
到了次日早上,王安閣很早就起來了,他一直不放心馬山甫,一起來便直接來到馬山甫的房裡看他。
只見馬山甫還在睡著,卻是聽見床帳裡不斷地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王安閣連忙揭開帳子看去,只見馬山甫整張臉兒都燒得通紅,雙目緊閉躺在床上。這般形狀,讓他吃了一驚。叫了兩聲,馬山甫也不答應,只是昏昏地睡著。
原來這位馬山甫出身富貴,平日裡父母溺愛,奴婢承迎,一呼百諾,要一奉十,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的悶氣。如今憑空地碰了這樣一個釘子,受了這一頓窩囊氣,自然的怒填肺腑,氣塞胸膛。更兼以前和陸韻仙彼此要好的時候尤雲殢雨,恩愛纏綿,深情宛轉,海誓山盟。春宵苦短,雙飛蛺蝶之圖;寶帳四垂,同命鴛鴦之影。那是朝朝交頸,夜夜成雙,歡樂得不要不要的,然後就有些悲劇地把自己個兒的身體給掏空,虛弱了起來。如今在陸韻仙那裡受了一頓氣,熊熊怒火發不出來,統統地憋在自己的身體裡,就只能是自己燒自己了,這不,就發燒了,直燒得紅頭張臉,滿身發熱,神志不清,這病來得真就如泰山傾塌,毫不客氣,連商量都不帶商量的,鋪天蓋地地就砸了下來。
王安閣見他病成這般模樣,便不由得慌了手腳,連忙請了醫生來給他診脈。
這個醫生姓莊,外號叫做莊一帖,因為他兩耳重聽,大家又叫他莊聾聱。
當下莊聾聱診了馬山甫兩手的脈,又看了舌苔,細細的問了病因,只是搖頭說道:“他這個病勢來得不輕,你們須要小心些。”說著便提起筆來,三下兩下地開了一張方子,遞給王安閣道:“吃了這帖藥再看情形吧。”一面說著,一面立起身來。
王安閣聽著他這般口氣,心上就是一陣的驚懼,幾個意思?這是要判死刑的節奏?急忙拉住莊聾聱道:“請先生細看一看,他這個病究竟能不能好?”
莊聾聱見王安閣和自己囉嗦,心中便有幾分不快,冷笑道:“我們做醫生的,只會給人治病,要保著別人不死,那是辦不到的事情。就是我們自己,將來也是要死的,難道做了醫生就會有什麼不死的秘訣不成?”
王安閣憑空的受了莊聾聱一頓搶白,心中很是不痛快。這幾天真是他的晦氣期,先是在陸韻仙那裡受一頓搶白把他搞得灰頭土臉,如今又被個醫生給懟了一頓。想要說什麼,不過又一轉念:今天是請他來看病的,倒是不便和他爭執什麼,畢竟自己還有求於人,忍了!如此這般地做了一頓心理建設,便忍住不再開口。等莊聾聱走了,連忙叫人去抓了藥回來,自己看著煎好了藥,給馬山甫吃了下去,卻也沒有什麼起色。
不料過了一天,到了半夜的時候,馬山甫忽然病情沉重起來,口中譫語,身上燒得就如炭火一般,頭上卻沒有一點兒的汗氣,昏昏沉沉的連人都不認識了。病成這個樣子,居然還能從床上坐起身來,掀開蓋的棉被,就要下床,口中一個勁兒地嚷著要到陸韻仙那裡,還要去問她為什麼這般沒有良心。慌得王安閣連忙把他按住了,使出了自己的洪荒之力才安頓他睡下,如此的鬧騰了一夜。
王安閣十分著急,恐怕馬山甫有個三長兩短,他一個人擔不起責任,無法和他的家人交代,便想起了章秋谷來。馬山甫常常和自己講起,章秋谷的為人如何的豪俠仗義,又是怎樣的足智多謀。
王安閣本來與章秋谷是相識的,聽了馬山甫的這般評價,就有了想和章秋谷深交的打算,只是一直沒得到機會。如今忽然想起他來,便立刻趕到章秋谷的莊園裡,把章秋谷拉了出來。在馬車裡頭,方才把這件事情的始末根由,一一的和章秋谷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