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回 守歲筳盡享天倫(第1/2頁)

話說章秋谷在他生日，臘月二十三，小年這天行了加冠禮。大舅舅李瀾屹和舅媽龍月嬋特意從京城趕來，為他加冠。

三加禮之後，便是醮禮，李祖智向章秋谷誦祝辭。

一醮祝辭道：“旨酒既清，嘉薦令芳，拜受祭之，以定爾祥，承天之休，壽考不忘。”

章秋谷向李祖智行禮後祭酒。

再醮祝辭道：“美酒既清，嘉薦脯醢。乃重你服，禮儀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福。”

章秋谷向李祖智行禮再次祭酒。

三醮祝辭道：“美酒令芳，籩豆整齊。三加你服，餚升折俎。承天之慶，受福無疆。”

章秋谷向李祖智行禮第三次祭酒。

章秋谷行過三醮，醮禮禮成，進行下一項儀式。

龍月嬋唱道：“字冠者。”

字是外公賜予的，外公寫好，李瀾屹帶了過來的。李祖智從李瀾屹手裡接過宣紙，到章秋谷面前，先是唱祝詞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汝字。於字甚嘉，俊士所宜。宜之為大，永受保之，曰單字瑩。”展開宣紙，誦道，“賜章秋谷字瑩。”外公給章秋谷的字是單字一個“瑩”。

章秋谷躬身作禮，接過宣紙，口中答謝道：“某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接下來便是“三拜”禮。太夫人抱著章秋谷父親的牌位端坐，章秋谷行了三拜大禮，其後又拜孔子像。

然後是主人李瀾屹的“聆訓”。李瀾屹說道：“今章秋谷行加冠之禮，舞象終得成年，吾心甚慰！令月吉日，加冠成年。褪去韶稚，當為棟樑。志存高遠，學則有成。磨難不墮，富貴不淫。德量修身，大自在境。身正心明，乾坤清朗。家國不負，任重道遠。天地立心，恪守不渝。”

冠禮的儀式已經是簡化了不少，在龍月嬋宣佈禮成後，下人們引導賓客到大堂稍事休息，然後是答謝宴。下人們手腳麻利地撤去了冠禮的現場，擺上酒席。

日子過得很快，加冠禮之後，李瀾屹和龍月嬋休息了二天就回去了。

李容薇哭著喊著要留下來，無奈她留下來也沒人陪她玩，這幾天都是陳文仙陪她玩兒的。不過將近過年，大家都很忙，最後李容薇還是不情不願，嘴巴撅得老高的跟著祖父祖母一起走了。

不知不覺的便到了除夕，臘鼓迎年，屠蘇獻歲，萬家爆竹，大地回春。今年是他們在憔翠園過的第一個春節，自然要精心佈置，披紅掛綵，紅燈高懸，章秋谷也興致勃勃地寫春聯到處張貼。

江南的風俗，到了除夕晚上一定要接什麼財神，供什麼佛的。章秋谷雖然不信這些事情，但是一些風俗和禮儀還是要遵守的，自然也要依樣葫蘆的忙碌一番。

一會兒擺上家宴，太夫人坐在中間，章秋谷坐在上首，張菡露和陳文仙按順序坐在下面，大家說說笑笑的十分高興。差不多吃到十二點鐘的光景，方才撤席。這個時候，到了迎接灶神的時刻，章秋谷先是帶著兩個夫人跑到廚房裡面去給灶神磕了幾個頭，又來到院子裡，這時候下人們已經開始放鞭炮，只聽得一片的爆竹聲喧，“劈劈拍拍”的絡繹不絕。

因為除夕夜要守歲，章秋谷便和太夫人以及兩個夫人一起玩兒起了麻將。不知不覺中，天光見亮，太夫人放下麻將說道：“不玩兒了，我要回房休息一下，小秋你帶著她倆去兜喜神吧。”

章秋谷欣然應下，幾個人各自回房洗漱，又換了衣服，坐上馬車出門而去，在四馬路兜了一個圈子。

路上的人很多，車水馬龍，熙熙攘攘的。也遇見不少的鶯鶯燕燕，都是出來兜喜神的，一個個都是打扮得滿面春情，一身香豔，戴著滿頭珠翠，身上也有草上霜皮襖，也有狐皮襖，下面都是大紅縐紗百褶宮裙，飄飄的垂著許多裙帶。也有一些美人兒認得章秋谷的，都朝著他點頭微笑，章秋谷也是略略招呼，只覺得滿眼都是大花小花各種花，真真個河陽滿縣之花，金谷迴風之隊，晃得他覺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那顆獵美小玻璃心霎那間上躥下跳，差一點就捂不住自己跳出去獵美了，唉，真是苦逼呀，只能看不能吃。

大年初一，吃罷早點，下人們便開始給主子們拜年。有些已經帶著家眷過來的，便帶著小孩子們給主子拜年，他們也準備了紅包分發下去，一家人其樂融融。

一個新年裡頭，章秋谷雖然沒有什麼事情，但人情往來，許多朋友都來拜年，章秋谷也免不得一家一家的挨門回禮，倒是著實忙了幾天。直忙到過了正月初五，方才略略空閒些。

初五的下午，章秋谷與太夫人打了招呼要出去拜訪朋友，便到了陸麗娟那裡擺了臺子，叫來了辛修甫、王小屏和陳海湫。大家說說笑笑，這臺酒倒也沒有吃太長時間就散席了，陸麗娟便叫人泡上茶來。

章秋谷端起來茶碗來隨便喝了一口，覺得這個茶還真是不錯，滿口清醇，香生兩頰，連忙拿起來仔細看時，只見細葉浮香，螺芽蕩影，竟是色、香、味三者兼備的好茶。便問陸麗娟道：“你是哪裡來的這樣的好茶？”

陸麗娟道：“這個茶葉是江西客人送給我的。我也不懂茶，不曉得好不好，喝不出滋味來。放在我這裡也是糟蹋了，要不給你兩瓶可好？”

章秋谷聽了大喜，連忙道謝。

陸麗娟斜了章秋谷一眼笑道：“你怎的這般客氣起來了？”

章秋谷聽了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說。

陸麗娟又笑迷迷的立起身來，走過來對著眾人說道：“我還沒給你們拜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