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回 入賭局狂輸公款(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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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宋子英本來等著蕭靜園帶錢來好付買房的定金,結果蕭靜園來倒是來了,卻是一臉的生無可戀外加便秘表情,吭吭吃吃,支支吾吾,老半天都說不出個子醜寅卯的樣子,急得宋子英站起身來,逼近蕭靜園的身旁再三追問,就見他無精打彩,垂頭喪氣,一付如喪考妣的樣子。
宋子英看了,就知道事有蹊蹺,越發逼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靜園起初還不肯說,後來被宋子英追得急了,方才嘆一口氣道:“不必說了,都是我自己不好。一時高興,沒管住自己,和他們賭起錢來,一夜的工夫,輸了一千九百多兩銀子,把帶來的兩張匯票一齊輸掉了,定錢是付不成的了,以後再想法子。”
宋子英還沒有聽他說完,就跳腳道:“怎麼回事?你一夜的工夫輸了一千九百兩銀子,你在這裡沒有認得的朋友,怎麼就有人找你賭錢,又怎麼會輸這許多?究竟是怎麼回事?”
此時章秋谷在旁邊聽了,也不覺驚心,便側著耳朵聽他說些什麼。
蕭靜園料想隱瞞不住,只得實話實說道:“我原本不認得這些人,大多是汪慕蘇的朋友,還有幾個是錢莊上的人。昨日他們僱了一艘燈船,請汪慕蘇去遊虎丘,也把我拉去。他們一班人鬧到晚上,高興起來,便約我們二人一起賭錢,我和汪慕蘇一時興起,就答應了。起先以為只是朋友之間小打小鬧的玩玩,原本也不在意輸贏的,不料入局後,被他們勾引得控制不住,越玩越大,一百兩、二百兩的大賭,不到半夜,把兩張匯票一齊輸得精光。這可如何是好?若是我自家的錢,輸掉了也還罷了,偏偏都是東家的銀子,叫我帶到蘇州給他辦事,如今輸得兩手空空,我可怎麼交代啊?”
蕭靜園一邊說,一邊揪頭髮,急得滿頭是汗,又是焦急又是悔恨,表情做得極是到位。
宋子英聽了,連連埋怨道:“你怎麼這麼糊塗,做出這樣的事來!如今銀子輸得精光,還有什麼法子可想,看你怎麼和東家交代!”
蕭靜園聽了,默默無言,面紅耳赤,蔫頭耷腦。
宋子英又想了一回,問蕭靜園道:“你們是賭的牌九,還是賭的搖攤?怎會輸這許多,你不要呆頭呆腦的上了別人的當吧?”
蕭靜園道:“賭的不是牌九,也不是搖攤,他們說叫做什麼‘抓攤’,是用一把棋子蓋在茶碗裡頭,叫人打的。”
宋子英道:“做莊的人可是隨意抓一把棋子,把茶碗扣在上邊,那茶碗上橫擱一隻筷子,等你們大家打定,再把茶碗移開,用筷子撥著棋子的多少,可是這樣的賭法嗎?”
蕭靜園道:“一點不錯,正是這個玩法。”
宋子英把桌子一拍道:“如此說來,你還真是上了別人的當,被別人當了冤大頭白白輸了這麼多錢,真是糊塗到極點了。”
蕭靜園聽了,有些疑惑,不肯相通道:“據我看,這個抓攤裡頭,不見得做出什麼手腳。況且這些人都是汪慕蘇的朋友,料想不至於騙他吧?若說是汪慕蘇串同了別人來騙我,我看慕蘇雖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他是個富豪,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吧。更何況他昨天晚上比我輸得還多,不像騙我的樣子。”
宋子英冷笑道:“你這人真是糊塗到家了,自己輸了銀錢還說沒有上當,天下哪有你這麼呆的!你還當汪慕蘇的那些朋友都是好人嗎?他們遇著了你們這一對土包子,不耍你們耍誰?你們還送上門去被他們玩兒。”
蕭靜園聽了似乎覺得有理,有些半疑半信的。
還未開口,宋子英又道:“說起那汪慕蘇來,他倒是不至於騙你,但他的為人比你更加沒用,自己已經輸得一塌糊塗,還能來照顧你嗎?你說抓攤裡頭做不出什麼手腳,那是你不明白其中的關竅。他是不是做莊的時候,要拿一隻筷子擱在茶碗的底面麼?這就是他們的暗號:用一個指頭拈那一根筷子,便是做的么門;兩個指頭,便是二門;三門,四門都是一樣。他們同夥的人看了,自然心領神會。這裡頭的門道太多,你一個外行敢進這個圈子,不騙你騙誰!”
蕭靜園聽他說抓攤的內幕,方才恍然大悟,悔不當初。
宋子英又道:“如今事情已經過去,追悔也是枉然,倒是你自己的事兒要緊,輸了二千兩銀子,一時從哪裡彌補回來?最好你今天先想個法子,把房子的定金付了,其餘的我再替你想想辦法,若是叫我家親戚曉得,你這賬房的飯碗怕是要砸了。”
蕭靜園道:“我正要請你幫我想個法子,你在這裡人脈廣,或者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