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兩個女人正在醋火怒火大爆炸,要大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姚月仙被那個女人一嚇,又被紅頭印捕一驚,見勢頭不好,就萌生了退意。

此時的姚月仙,被那幾個案目苦苦的勸解,又怕那個女子真的說得出來做得出來,萬一竟真的去叫了宣觀察來,那可不是玩兒的,只得自己給自己找了個臺階道:“如今且便宜了你個爛汙貨,以後再找你算賬!”說著,便是頭也不回地轉身便走。

那個女子見紅頭印捕走上樓來,心上也覺得有些害怕,更何況見姚月仙已經走了,總算是自己佔了上風,便也不敢再說什麼,也帶著兩個丫鬟回身便走,一面走一面口中嘀嘀咕咕地說道:“宣觀察那個烏龜!討了這樣一個姨太太,真是倒黴作孽!”

辛修甫等人當了半天的吃瓜群眾,看了這一場世紀大戲,表示今晚的戲票花的值了,連那什麼暑氣悶熱都一掃而空,只覺得通體舒暢,全身每個細胞都在大叫樂呵。果然,看別人的熱鬧,聊別人的八卦,永遠是最舒坦最樂呵最情緒高漲熱情不減的。

不過如今見兩個八卦的主角都離場了,臺上的戲已經做到《長阪坡》後段的漢津口,辛修甫等人見時候不早,他們也沒啥興趣看戲了,便都一同下樓回去。

剛才慢慢走下扶梯,戲臺上戲已經表演完畢,登時,那些看戲的人就如潮水一般的直擁出來。

辛修甫便拉了陳海秋一把道:“我們不用去和他們擠在一起,等一會兒再走就是了。”

王小屏道:“我們走側門出去也是一樣的。”

辛修甫道:“側門的路很難走,而且也很擁擠,不如還是等一會兒吧。”

王小屏聽了便點頭應允,等著那班人略略的散了一散,方才一同走出門外。

到了門外,辛修甫一眼看見一個面貌狠好的倌人,一個人站在門外,好象等什麼人的一般。辛修甫仔細一看,便認得是公陽裡的顧二寶。只見顧二寶秋波側盼,兩頰微紅,目不轉睛的看著門內那些湧出的人。

辛修甫便叫了顧二寶一聲道:“你在這裡等什麼人?”

顧二寶扭頭來看了看,見是辛修甫,臉上不由得呆了一呆,隨口說道:“我在等那個殺千刀的阿招,不曉得他怎麼還不出來。”

隨意地搭訕了兩句,辛修甫也不去理會她的話是真是假,對著她一笑,點點頭,便同陳海秋等人走了過去。

顧二寶見辛修甫等人走了,依舊還是目不轉睛的望著門內出來的人。

等了一會兒,只見門內走出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男子,面如滿月,膚若朝霞,猿臂蜂腰,肩平身削,匆匆的從門內走出來。剛剛一腳跨出大門,顧二寶見了大喜,登時間笑容滿面,心花怒開,不管不顧地走上一步,一把便拉住了那少年的手,口中說道:“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出來?我都等你半天了!”

那少年男子出其不意地被一個女子攔住去路,過來不由分說地就拉住自己的手,吃了一驚,連忙扭過頭來楞眉楞眼地問道:“你是什麼人?我不認識你,你憑空的拉我做什麼?”說著便要抽回自己的手。

顧二寶加大了力道,緊緊握住少年的手不放,到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廉恥了,笑吟吟的對他低聲說道:“不要這樣啦,到我那裡去坐坐,你自然就知道我是誰了!”

那少年男子聽了她這兩句話,不由得心中一動。更兼顧二寶這樣滿面添花和自己說話,一陣陣的香氣直送過來,嬌喉巧囀,脂香暗吹,不知不覺的就有些迷離了,抬起眼睛來仔仔細細地看著顧二寶。只見這個顧二寶紅膩桃腮,波凝杏眼,容光飛舞,體態風騷,正在不要命地對著自己瘋狂釋放高壓電,眼看著血條直線下滑,還真是在虧血放大招啊。

這個少年男子看了這樣的一個麗人站在眼前,又是主動送上門來和自己勾搭,送到嘴邊香豔豔的肉,豈有不吃之理,便也不再糾結什麼認識不認識了,所謂一回生二回熟,咱們號稱是吃貨的世界,就沒有啥是“吃”解決不了的!如此這般,便對著顧二寶微微一笑。

顧二寶見了這少年男子居然對自己笑了,只覺得小心肝一陣瘋狂蕩漾,一瞬間便是捲起千層萬層浪,直喜得她眉飛色舞,欣喜若狂,渾身的每個細胞都在帕金森大爆發。

正在這般時候,忽然從門內又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人來,一眼就見了顧二寶拉著那少年的手,不由得心頭火起,眨眼間就是小火大火燎原火,搶上一步劈手就把顧二寶的手用力一拉,拆了開來,睜著兩個銅鈴般眼睛對顧二寶罵道:“你是個女子,怎麼一點兒廉恥都不顧,大庭廣眾之下,和陌生男子這般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他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你這樣的沒羞沒臊地勾引他!你這種沒羞恥的人,以後離他遠遠的,再敢來糾纏,別怪我不給你臉!”

顧二寶拼了虧血地狂放高壓電,正在為得到少年的一個笑容而歡喜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時,兜頭就被人一頓罵,饒是她臉皮又老又厚,也被這人罵得臉上一陣一陣的潮熱起來。滿腔盪漾起來澎湃激情登時就化為滔天的怒火,姐的好事馬上就要成了,哪個狗拿耗子的敢來壞姐的好事!顧二寶滿眼冒火地怒叱道:“你是什麼人?關你何事!我吊我的膀子,要你來多管閒事!”

那個人聽了顧二寶的話,呵呵地冷笑道:“你吊膀子我自然管不著,和我也沒什麼相干,可是如今你要和我的兒子吊膀子,你說和我相不相干?我有沒有權力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