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陣商店,買了幾把鐮刀。收秋最重要的工具就是鐮刀,僱人一般都帶著鐮刀,自己的傢什肯定趁手,但也得準備幾把。莊戶人家,沒幾把像樣的鐮刀,簡直不可想象。

商店有兩種鐮刀,一種鐵的,刀身比較短,砍草很合適,收莊稼就不行了。刀身太短割不了多少莊稼,刀身加長又太沉,要割多少天莊稼,鐮刀重一兩都不得了。

還有一種鐮刀是木製的,鐮把和鐮架都是木質,樣式按照人們幹活的姿勢專門設計成彎曲狀。鐮架上安裝刀片,也叫鐮刃,這樣鐮刀就寬了,也輕巧了,加上那種特別的構造,收割莊稼速度快,而且省力。

龍浩買的是木製的鐮刀,包括鐮刃全都買了,而且當場試好,直接安在上面。回去給鐮刃開個刃,然後每天用磨刀石磨快就可以了。

買了個大號的保溫飯盒,又買了點香菸水果等東西,龍浩出了商店。好多小飯館都關了門,回去收秋了。只有國營食堂開著,他信步走了進去。

飯館除了買票的和廚師,再沒有一個人。龍浩要了一大碗燴麵,再加二兩肉。這幾天盡吃餅乾了,得吃點熱乎乎的帶湯的面。

又另外要了一大碗燴麵,加三兩肉,把飯盒用開水衝了衝,遞給廚師讓做好了裝進去。文清哥飯量大,讓好好吃一頓。

燴麵做好了,龍浩端到一張小桌上,問後廚要了幾瓣蒜,開始了狼吞虎嚥。

外面似乎有停車的聲音,龍浩沒有理會,只是低頭吃著。不知道是幾天沒吃熱飯,還是廚師手藝確實高,他感覺這燴麵實在太香了,尤其就點蒜,簡直無與倫比。

這會除非大塊羊肉和燉排骨,再也沒有什麼美食能把他從燴麵碗跟前移開。

門口進來幾個人。龍浩依然沒有抬頭,咬了一口蒜,繼續往嘴裡扒拉著面片。

“師傅,來盤肘子,燉只雞,再來盆大塊肉。”

龍浩咬了一口蒜,同時抬了下眼皮。四五個人,要這麼多東西,真能吃的。

“彪哥,要不再來點啤酒?”

“晚上有事,不能喝酒。”

“少喝一點嘛,一人喝一瓶,到晚上早揮發了。”

“那行,就再拌個菜,來盤花生米。”

龍浩抬起頭,盯著幾個正往旁邊桌子跟前走的年輕人。

剛才光顧吃麵了,加上幾個人都穿著長袖衣,留著短髮,沒有注意。幾人一叫喚,才聽出聲音有點熟悉,再一看,都打過交道,算不上熟悉,但絕對忘不了。

只是,這幾個傢伙跑來幹啥?怎麼這麼巧,偏偏今天出現了?

龍浩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目光一直沒有從那幾個傢伙身上離開。

那幾個人走到桌子跟前,拉開凳子坐下。其中一個穿花格襯衣的傢伙見龍浩盯著他們,似乎冒犯了自己的權威,兇狠的瞪著眼睛。

“鄉巴佬,看啥看?小心眼珠子。”

“咋?你他麼眼珠子要掉了還是咋的,還要讓人小心?”龍浩頓時不樂意了。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開口就那麼衝,看來平時橫行霸道慣了,走到哪都這副德行。

“鄉巴佬,信不信老子廢了你個孫子?”花格襯衣聽見對方嘲弄,頓時火冒三丈,抬起胳膊指著龍浩。

“你們老師沒教你文化,還是你爹沒教你人倫之道?一會叫老子,一會又當孫子,這都啥輩分啊?”

“他麼的……”花格襯衣一按桌子站了起來。

“哎,咋了?這誰……啊?這不是……”花格襯衣旁邊穿紅襯衣的傢伙手指著龍浩,嘴張的老大老大。

“原來是你啊?”花格襯衣也認出了浩子,眼睛瞪的的大大的。

不但認識,還打過交道。那次擋車,差點被這人撞飛了,一夥人嚇得抱頭鼠竄,從此再也不敢擋車了。

其他幾個人全都站了起來,警惕的看著龍浩,手伸到了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