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善良樸素的老百姓不會以貌取人,更不會以貌取樂,能叫出這樣的外號,絕不僅僅是因為乾瘦。

龍幹頭工於心計,可以說詭計多端。很多年前,他以整人為樂,也以整人漁利,幾乎把全村人都整光了,也得罪光了。

至於獲得了多少利益,或許連他自己也不很清楚。反正那個年代他家裡沒受過窮,大順和小順基本都是吃白麵大米長大的。

後來秋後算賬,龍幹頭是第一個要清算的物件。他害怕捱打,更害怕坐牢,就挨家挨戶磕頭,跪求鄉親們原諒,並承諾痛改前非,一定做個好人,報答鄉親們的恩情。還寫了保證書,讓鄉親們簽字按手印。

善良的鄉親們心軟了,加上很多人都是親戚,本隊更是大多一個家族,誰都不想本村本家族有人坐牢,畢竟臉上無光。於是,大夥紛紛簽字按手印,給龍幹頭求情。

政府尊重了鄉親們的意願,判了龍幹頭緩刑。那幾年龍幹頭確實小心翼翼,見人都要低三分,老老實實,規規矩矩。所有人都以為他變了,變好了,至少不會再變壞了。

然而,刑期一滿,再沒了束縛,龍幹頭就不甘寂寞了。他開始做生意,跟本家族人做,跟本村人做,也跟周圍村子做。別人做生意靠誠信,而他卻靠投機,缺斤少兩,坑蒙拐騙等等無所不能。

鄉親們特別痛恨,卻又沒辦法。於是,暗地裡給起了個幹頭的外號,這在當地可是罵人的詞語。

重生以來,還沒見過這個該叫五叔的龍幹頭,不知去哪了。大熊捱揍的時候沒出現過,連大順小順屈服的時候也沒出現過,可是這個時候卻出現了,這裡面有沒有貓膩?

龍浩暗暗觀察著。

此時的龍幹頭叼著煙,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龍浩有點納悶,聽孫志明說以前龍幹頭是李老闆的跟班隨從,現在看似乎身份轉變了,李老闆成了隨從。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今年到了龍幹頭家。

大順小順和熊大跟在後面,全都戴著墨鏡,手裡提著東西,也是趾高氣揚,不可一世。

這三個孫子,都是自己的手下敗將。大順和小順那天從家裡出去,就再沒見過。熊大聽說在家,但把錢還了以後也沒再見過,估計也是不敢見自己。

但是看今天的情形,這三個孫子似乎都很興奮。不知道李老闆和龍幹頭誰給他們打了雞血,估計是龍幹頭,李老闆那慫樣,不太像能給別人打雞血。

幾個人走到龍浩跟前,只是瞄了一眼,隨即揚長而去。大概龍浩穿了比較帥氣的新衣裳,多少吸引了幾個人的目光。可是卻騎著半新不舊的二代幸福,這幾個人又有些鄙夷。

現在有點錢的都騎三代幸福,還都是新的。再有錢了就騎進口摩托車,尤其扶桑國的摩托車,好多都在五六千甚至上萬,那可是身份的象徵。

像龍浩這種騎輛破二代幸福摩托車的,穿再好也是窮光蛋。所以那幾個人都不拿正眼瞧,一溜風就過去了。

這倒正好,不然這三個混子看見龍浩,說不定會打起來。龍浩當然不怕這三人,但是真要打起來,恐怕佔不了便宜,畢竟都是壯漢,不好對付。

看著幾個人過去了,龍浩也進了商店。他買了些餅乾和糕點,出來後再沒見到龍幹頭幾人,就去存放炭的地方捎了兩袋炭,騎上摩托車回了家。

看看時間還早,龍浩又跑了一趟鎮上。這次再也沒見到龍幹頭幾人,估計跟李老闆等人喝酒去了。他捎了兩袋炭,不緊不慢的回了家。

至於龍幹頭和李老闆幾人,就不去多想了。要是跟自己無關,那就啥都不管,愛咋咋地。要是膽敢針對自己,絕不會客氣,哪怕花光這些天的積攢,也得把這夥攔路虎搬掉。

要是跟自己來狠的,那就更不留情了。將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打入死牢,不然別說幹事,在村裡都沒法呆了。

剛把炭搬進窯裡,徐怡和余余就回來了。余余一看院裡的摩托,歡叫著,蹦蹦跳跳跑了進來。

“爸爸,爸爸……”

“哎,余余,別抱爸爸……”

“嘿嘿嘿……”

“小壞蛋,爸爸手剛抓炭了,衣服弄髒媽媽還得洗。”

“反正天天晚上都得給她洗衣服,就讓她開心吧。哎,你又去捎炭了?”徐怡望著鍋臺後面碼的整整齊齊的袋子。

“買了一車炭呢,抽空就捎回來幾袋。”龍浩笑著。

“一車炭,你這一趟一趟的跑,啥時候才能捎完啊?”

“也就兩噸多炭,已經捎回來半噸多了,再跑幾次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