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上。

高源正在跟大隊長說田間廁所的事情:“大小便的糞桶要分開放,放在陰涼處,避風的地方,別風一吹過來,味道全飄過來了。”

“還有,一定要放在乾燥的,遠離水源的地方,千萬不能汙染水源了。然後安排專門的糞便管理員,每半天運一次,運到之前造好的化糞池裡面發酵滅蛆滅卵。”

“絕對不能亂倒亂放,糞便管理一定一定要做好。然後發動群眾,做到互相監督,絕對不允許隨地大小便!不管渴成什麼樣,都不允許喝生水,要充分告訴他們這樣做的危害性。”

大隊長連連點頭:“知道了,我現在就安排人來做。高大夫,要不你來負責燒開水吧,每天燒了再送過來。你是大夫,還能給我們煮點涼茶什麼的。”

聽到大隊長這話,高源也微微笑了笑。他知道這是對方在關照他,燒水送水這種事情當然是最輕鬆的。

而一旁的姜和平臉卻黑下來了,他冷聲問:“那糞便誰來挑?”

大隊長一指旁邊鼻青臉腫的兩位:“他們就行。”

“啊?”那兩人臉立刻垮了下來。

高源卻搖搖頭:“還是我來管理糞便吧,這事情比燒水可重要多了,不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這樣的人。”

姜和平也怔了一下。

大隊長卻說:“哎,高大夫你怎麼能幹這種事情?”

高源好笑道:“怎麼不能幹,難不成還有人天生下來就要挑糞洗茅坑的嗎?職業不分貴賤,化糞池也是我設計,滅蠅流程也是我制定的,我不去誰去?再說挑糞也是衛生工作,我是幹老本行。好,就這樣定了。”

大隊長對著姜和平攤了攤手,道:“你看吧,你自己看看!姜組長,不知道你願不願意主動挑糞?”

“我……”姜和平一噎。

高源也沒說什麼,正準備去收拾糞桶,卻聽前面路上有個騎腳踏車衝來的人,一邊衝,一邊大喊:“高源,高源大夫在嗎?”

水渠裡的人紛紛抬頭看去。

高源微微皺眉:“不會有重病人了吧?”

大隊長聞言趕緊招手大聲喊道:“這兒,在這!”

那人騎著腳踏車跑來,到了近前,趕緊翻身下車,小跑過來把一份檔案交給姜和平,然後對高源快速道:“高大夫,接到調人公函,你需要立刻前往首都。”

“啊?”高源有些意外。

旁邊人也呆了一下。

姜和平也驚疑不定地看著檔案上的紅戳子。

高源也有些懵,上輩子沒這一出啊,他趕緊問:“怎麼回事?”

那人道:“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你需要立刻出發。”

高源道:“好,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

那人打斷道:“那邊啥都有,什麼都不用準備,你人到就好,現在馬上出發。汽車已經到你們社裡了,我騎腳踏車來接你,上車。”

那人跨上二八大槓,朝後座拍了拍。

高源明白事態緊急,他對大隊長說:“老陳,你去跟我家裡人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