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廂房中,紀源聽著鄭之維的推論,不由面帶思忖之色的微微頷首。

對方的分析頭頭是道,也的確十分符合如今重元府的形式,更是正如其所言,此地叛軍最好的選擇,便是集中力量強攻府城。

否則的話,不論叛軍攻打何處,必然是要受到其他方向的攻擊。

與其背後受敵,被動承受府城和神玄宗的攻擊,還不如直接集中所有力量,乾脆與其正面分個高下。

「看來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在叛軍有所動作之前,找到趙遠松幾人,然後帶他們回家。」

紀源沉聲說道。

至於往後的重元府內,會打成一個什麼樣子,那就不是他們需要去操心的事情了。

若是幾人有著大能者的修為境界,以及通天的法力與神通,自然是可以去心懷天下、心繫蒼生。

但若僅是二三境的修為,卻還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那多少就有點不自量力了。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半天加一夜的紀源等人,便悄然離開了這座縣城。

他們徹底捨棄了馬匹,一路翻山越嶺、橫跨長河,不惜持續耗費自身的法力,向著鳳鳴郡的中部而去。

另一邊,乘著走私販子的貨船,順利進入鳳鳴郡的趙遠松等人。

此刻正偽裝成搬運貨物的苦工,將船艙內的東西運往碼頭的倉庫之中。

整整一天的時間,他們都在做著各種苦力,幾次想要尋找機會脫身離去,然而此處似是叛軍的重地,隨處可見有修士與武夫巡視。

甚至趙遠松等人還在多個方向,感受到了三境以上的強大氣息。

這使得五人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是盡力演好如今所偽裝的角色,成為數百名苦工中的一員。

直到臨近旁晚,方才有一批苦工結束了工作,成群結隊的向著碼頭外走去。

趙遠松幾人,自然便是混在人群中,紛紛收斂了一身所有的氣息與法力,使之看上去就如普通凡人一般。

待得離開碼頭之後,他們也沒有立即脫離隊伍,而是和一些已經混熟的苦功,前往不遠處的小鎮上喝酒吃肉。

當月懸高空,所有苦工都回到住所睡下,一直籠罩著所有人的神念,方才悄然無息的退去。

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趙遠松方才從通鋪上起身,招呼著其餘四人一同趁著夜色離去。

一路上幾人甚至不敢走大道,儘可能隱匿行蹤的躲藏在山林內,偶爾才會靠近一些城鎮打探訊息。

然而儘管他們再如何小心,卻還是被人發現了行蹤,在確定了幾人不是鳳鳴郡修士,且並不歸屬往生樓之後,一場戰鬥無可避免的還是發生了。

雖說敵人的修為境界皆不如自己,但以幾人現在的狀態,應對起來卻著實是有些吃力。

自身法力尚未完全恢復,並且失去了各自的法器,以及每人都帶著傷勢的情況下,最終他們也未能將所有敵人留下。

而趙遠松等人的行蹤,也因此被傳到往生樓與叛軍的耳中,被當做了朝廷派遣而出的探子,對其展開了一場追捕圍殺。

如此清醒下,一群人只能且戰且逃,趙遠松更是找準機會,拼著付出沉重的代價,從斬殺的敵人手中多來了一批資源。

也正是靠著為數不多的丹藥、靈石等,他們方才能勉強堅持下來,可卻依舊在逃亡中,有兩名弟子不幸隕落。

深夜時分,躲藏在廢棄荒村中的三人,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趙師弟,你不要再管我們了。」

忽然一名內門弟子開口,憔悴的臉色上浮現幾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