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的如何了?」

紀源眉頭微微一皺,似是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如何思索都想不起半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默默一嘆,轉而看向面前的人,詢問對方是否做出了決定。

「我需要你說的再清楚一些。」

聞言,李不為沉著臉色開口,眼中浮現著許多異色。

僅僅只是一句話,不可能就讓他為之拼命,說白了其需要更多、更詳盡的許諾,以此來說服自己做出決定。

他的確心動了,或者說差點就因為這句話而瘋狂。

不是山澤野修出身,沒有過舉步維艱,被人當做螻蟻般指使的經歷,很難能夠理解其此刻的心境。

自己開宗立派是妄談,可不管修為多高,想要加入一個小門派,那都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小的門派也將就傳承有序,正常情況下決不允許外人半途加入,最多給予一個客卿長老的位置。

對於山澤野修而言,實在太需要一個身份,否則他們永遠都是最底層的修士,甚至在各大城池之中,也只能在集市擺攤,無法經商、無法擁有產業。

就連否極泰來,機緣巧合下得到什麼資源,也會被心懷不軌的修士,冠上一頂魔道之人的帽子,從而隨手將其打殺了奪寶。

山澤野修的處境有多艱難,李不為可謂十分的清楚,因為他自己便體會了近十年,吃盡了苦頭、受盡了委屈。

「最少一個內門長老,獨屬玄天一脈,祖師堂中有你名,傳承峰上有你位,除卻供應修行資源外,將來你一樣可以收取弟子,傳下自己的衣缽。」

紀源明白對方的心思,當下便毫不猶豫的說道。

而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卻已經足以讓任何山澤野修,為之激動不已、甘願拼盡一切賭上一賭了。

還是那一句話,沒有經歷過的人,遠遠都不知道山澤野修的境況,究竟有多麼的艱苦和無奈。

沒有任何勢力允許他們經營,但凡有點實力的勢力,都不會僱傭他們,想要一點修煉資源,不是放下尊嚴便是要拿命去拼。

縱然如此,往往也會被出身門派,以及各勢力的修士強取豪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當做魔道之人打殺了去。

「你說的話,分量足夠嗎?」

李不為目光一瞬不瞬的看來,眼中已是浮現了諸多血絲。

「貧道乃玄天觀現任觀主,也是玄天一脈當世執掌者,分量自然是足夠的。」

紀源微微一笑,語氣鄭重的說道。

當世傳承玄天一脈的共有兩人,一個是他自己,另一個則是其徒弟趙月白。

縱然他無法在三十年內結成金丹,可只要躋身三境之中,便可稱為一峰大長老,待得將來凝聚金丹,便可順理成章的接任掌峰。

無非是會錯過九玄門晉升宗門的機緣,以及到時候會遭遇重重困阻,甚至是需得交出玄天道經罷了。

但不管最後走上了什麼樣的路,他都有資格實現此刻的許諾,絕不是在空口說白話。

「記住你此刻說的話!」

良久之後,李不為長嘆了一聲,緊繃的身體突然便是一鬆。

他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隨後猛地起身離開帳篷,略顯消瘦的背影上,忽然便多出了一股未明的氣勢,看上去頗有一股意氣風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