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什麼時候會動手?」

紀源忽然收回目光,對身邊的老者問道。

從這幅架勢上看,一眾修士應當已聚集在此地有些時日了,哪怕隔著一重陣法阻隔,他也依舊能感受到對方正在蓄勢待發。

聞言,黃天賜輕嘆一聲,卻並未說什麼,只是示意其餘與他一同離開竹林。

隨著神軀不斷腐朽,體內神力逐漸流失,他已經沒有太多的力量去進行挪移,甚至就連陣法的力量,都要留存下來以應對水府外的眾多修士。

也正因此,紀源方才有機會好好的看一看,這座建造在數十丈湖底的府邸。

「為什麼當年的赤心道人,沒有對這個地方動手?」

他走在水府中,看著美輪美奐的亭臺樓閣,同時稍有疑惑的問道。

而對這一個問題,黃天賜卻是笑了笑,反問了一聲:「你不是早就猜到了?」

紀源眉頭一挑,其的確心中早已猜測,此時見到對方臉上的笑意,頓時便露出瞭然之色。

其實仔細想想倒也不難理解,不論什麼時候,一名丹道宗師的分量都是極重的,這等存在哪怕是放眼整個大渝王朝,以及其周邊的數國之地,也才不超過雙手之數而已。

若是赤心道人血祭成功,為了穩定和增進修為境界,便少不了充足的靈丹供應,就算是失敗了,只要留有一口氣,也能借此快速恢復傷勢,重新回到巔峰狀態。

「為了能讓一位丹道宗師乖乖聽話,赤心在血祭前便與我撕破了臉皮,將水府的所有人都暗中帶到了小玄黃宮中。」

黃天賜語氣平緩的開口,可以感受到其音有些顫抖,帶著一縷極難察覺到的憤怒、恨意等等。

事實上若非如此的話,水府又怎麼可能不被波及,甚至有一位丹道宗師參戰,最後的結局也必然會被改寫。

他的手中有著恢復傷勢,亦或者是激發潛能,短時間爆發出更強力量的丹藥,足以供應數名金丹大修士鬥法廝殺。

而有著充足的丹藥支援,縱然赤心道人法力強橫,也難逃被眾人圍殺的結局。

「這就是山澤野修和散修的悲哀,個人的實力再強,只要尚未登峰造極,便一定有比你更強大的存在。」

黃天賜語重心長的叮囑道:「所以在擁有絕對的實力之前,最好還是憑藉自身的丹道造詣,找到一個能夠信任和足夠強大的靠山。」

這是他以自身的經歷,所總結出的教訓,當年若其不是貪圖自由逍遙,不願意揹負太多的束縛,最終也不會落得如此一個下場。:

聞言,紀源深感認同的點了點頭,自從進入這座地下道場後,他便已是多次感受到身後有堅實的靠山,會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若非有趙遠松等九玄門弟子相助,他就算是僥倖得到了什麼機緣,也本根無法在眾敵環視之下帶走。

兩人在交談時,並肩來到一片廣闊的藥園中,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盡頭,偌大的地方被整齊有序的劃分成上百塊。

小半藥田看著較為簡單,並未有什麼出奇之處,但有的卻被改造成一片密林,或是種種各異的環境。

紀源便見到有一塊藥田,或者說是池塘更加合適,在那蘊含著濃郁靈氣的泉水中,栽種著幾株五光十色的蓮花。

而在其不遠處,卻是一片充滿汙濁的泥潭,一朵不知名的奇花,正綻放令人作嘔的黑光。

此地有陣紋密佈,連線著每一塊藥田,調和著各自的力量,儼然形成了一個近乎完美的迴圈。

每一塊藥田各取所需,多餘的部分被抽取,轉而注入到其他的地方,成為其餘靈藥的成長養分。

「有一點不湊巧,數十年前此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