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源好奇的打量著面前的青年,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到,對自己山澤野修的身份,不僅沒有感到絲毫的羞愧,甚至以此為傲的存在。

而在見到他止步,且暫時沒有立馬轉身離去的架勢後,那青年更是滔滔不絕的勸說起來。

只是話語中的內容,卻聽得讓人感覺極為的怪異,盡是一些五湖四海皆兄妹,天下修士是一家之類的言語。

怎麼都感覺有點像是……千鈺城街角貼著的朝廷標語?

然而偏偏就是這樣的言語,其身後的六人卻一副深感認同的樣子,甚至兩名女子修士,更是邊聽邊認真的點著頭。

這一幕看的紀源心中嘀咕,連忙出聲打斷:「道友所說的洞府在何處,又有何線索?」

見他如此說道,黃天賜頓時眼睛一亮,當即便將他們打算探尋的那一座洞府,所有知道的事情都一一說了出來。

見此一幕,其身後的幾人有些欲言又止,但一想到自身的經歷,便立即拋開了心中的顧忌。

說實話,紀源也是頭一次經歷如此怪異的情況,對方好像的確如自己所言的一般,哪怕面對不知道其跟腳的陌生人,依舊沒有半點的警惕戒備,將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洞府資訊,便直接這麼的詳細說了出來。

真就是天下修士都是一家人?

紀源暗中搖頭,當即就打消了這般念頭,一個能摸爬滾打的修煉到點靈境中期的修士,怎麼可能會有這般天真不切實際的想法。

更何況對方是一名山澤野修!

不是說天底下沒有這樣的人,而是這種人通常都活不了太久,在傳承有序的正道門派中還好,只要不單獨遠走偏僻之處,有門派護持也算安穩。

但對於山澤野修而言,身處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若還有著這般不切實際的想法,恐怕早已是被人吃幹抹淨,不知道被拋屍荒野在何處。

事出反常必有妖,以紀源的小心謹慎,又怎麼可能會忘記這種亙古不變的道理。

「若是道長同往,但凡在洞府中有所得,都將眾人平均分配。」

黃天賜笑道:「要是有特別適合某人的靈物,儘可以直接拿去便是,不過要在隨後的分配中,讓出部分的收穫。」

聞言,紀源裝作沉吟的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卻沒有聽進去半分。

他本來就不是真的要與眼前這群人合作,如今沒有直接轉身離去,不過是對面前的此人有著些許的好奇。

當然了,這也和他心中估計著,身後的魔道老者沒有那麼快追來有關,否則與自己的小命比起來,一點好奇顯然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不過在聽到關於這座洞府的內容後,他卻悄然改變了主意,決定配合面前的青年,不論是作做戲也好,真情實意也罷,都要走上那麼一趟。

按照黃天賜幾人探索數個洞府,最後歸攏出來的線索,在水澤深處曾有一位三境修士在此結廬修行。

這位數千年前的前輩,並不以強大的修為而聞名,所修的功法亦是普普通通。

但其卻有著極高的丹道造詣,一手水煉成丹之術名傳十數萬裡大地,更是曾被不止一位金丹大修士奉為座上賓。

這一片水澤,便是此地道場的主人,專門劃分出來為那名丹道宗師所有,不知道有多少強大修士聞名而來,更在四周開闢洞府常年居住,只為能夠求得一丹。

水煉成丹之術,紀源也曾有耳聞過,據傳大渝王朝的京都之中,便有一位擅長此術的丹道大師,被朝廷奉為百草院客卿,授予五品官階,雖無實權卻身份尊貴。

其以水煉之術製成的丹藥,不論對修行了何種功法的修士而言,都是難得一尋的大補之物,更在療傷、滋養等

方面極具神效。

紀源本身便是一名丹師,更是天生親近水法,自從聽聞了水煉成丹之術,便一直都渴望能尋到一篇,好細細的鑽研一番。

如今正好機會來了,說什麼也是不能錯過。

至於身後正在追趕而來的魔道老者,沒準也能趁著此次機會,不說將其解決掉,起碼也有極大的可能將對方困住。

好歹也是一名丹道宗師的洞府,其內各種陣法絕不會在少數,要知道丹師在眾修士之中,可以說得上是身家最厚實的了。

縱然是經過數千年歲月的侵蝕,應當還是有不少陣法能夠留存下來,哪怕僅剩兩三成的威能,再配合一些手段,想來困住三境修士一段時間,估計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既然道友已經胸有成竹,那便不如立即出發吧。」

紀源一臉正色的說道,面上故意做出一副意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