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無聲息之中,一道道凜冽的殺機浮現,甚至就連此地的溫度都驟降了不少。

當趙遠松幾人錯愕不已時,宋河夫婦卻已經捏起了法訣,寒月梭與九柄飛劍當即自兩人袖袍中飛掠而出,在半空中沉浮的同時吞吐凌厲氣機。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又是怎麼猜到的?”

看著一個個熟悉的臉龐,此時皆對自己浮現出殺意,沈浪臉上的苦澀便更加濃郁了幾分。

若是可能的話,他並不想自己的身份就這般被揭露,拋開一些東西不談,他是真的希望能一直和這些人當朋友。

只可惜自己遮遮掩掩,從未暴露過什麼蛛絲馬跡,卻依舊被識破了身份。

先前的那一刻,沈浪想過矢口否認,但在那一雙眼眸的注視下,卻還是緩緩的點了頭。

“縣衙?”

想了想,他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點什麼。

聞言,紀源輕輕點頭,他的確是在縣衙中,方才發現了一點端倪。

直到宋河提及魔道與鬼道,各自皆有幾種秘法,分別可起到生死人肉白骨的作用,甚至有聚攏魂魄,由陰轉陽、由死轉生種種奇效。

若是兩相結合,便有那麼一絲可能,令已經轉化為鬼物的存在,保留最初真身的情況下,順利重做一世活人。

要知道天地之間自有其規則運轉,死去之人若魂魄尚存,便可如幽冥地府轉世投胎,可一旦化作鬼物,除卻魂飛魄散之外,便再難有其他路可走。

更別說是由死而生,重新再做一世人了。

“趙家老槐樹的本源樹心,蘊含著最純粹的草木生機,可催生溫養血肉之氣。”

“白雲寺香火中的佛性,正好可以壓制甚至是化去一身的罪孽。”

“縣衙中的袁永成,其二境武夫體魄中蘊含的氣血,便是最佳的本源血氣底子。”

“城隍廟的神祗金身,除卻提供滋養血肉所需的靈氣外,其衍生出的一點神性,可抵消逆轉天地法則帶來的反噬。”

紀源目光閃爍道:“至於守城兵營中的官兵,你應是想以其陽氣勃勃的氣血,沖刷乾淨蘇紅燭身上的鬼物陰氣,完成由陰轉陽的一步。”

話音落下,沈浪的手中便多出了一顆圓珠,其上陽氣滾滾,流轉著赤紅色的光華。

這便是一座守城兵營,上千名官兵的氣血匯聚而成,其中陽氣之厚重強烈,幾乎可以令鬼邪之物退避十數里。

“還得要多謝三刀會,百餘名習武數年甚至十數年的武人,外加十幾名一境初期武夫的氣血,令這顆元陽血珠增添了不少效用。”

沈浪感嘆一聲,倒也不是在裝模作樣,而是的的確確發自內心。

然而這樣的一幕,卻看得眾人皺眉不已,心中有怒氣升騰而起,險些便當場憤而出手。

對方臉上的真誠的確為真,可這般姿態彷彿說的不是上千條生命,而是打造某種器物時,所耗費的無所謂輕重的材料。

哪怕說的再如何真誠,這種淡漠生命的姿態,著實是令人氣憤不已。

“那頭妖物呢,你又是準備拿來做何用?”

紀源眉頭一皺,強忍著心裡的怒氣,繼續向著這昔日好友詢問道。

聞言,沈浪微微一笑道:“原本是拿來熟悉神祗金身,後來覺得用水運精華,去溫養肉身也是不錯,只是既然被你們發現,便也就無所謂了。”

“好在這個廢物,臨死前還是能發揮出點作用,為柔兒提供足量的血氣與生機。”

他瞥了眼遠處的妖物屍體,臉上無喜無悲,的確是對此毫不在意。

但在提到蘇紅燭時,其臉上的神色就變得柔和起來,眼中充滿著情深意切。

特別是那一聲柔兒,落在幾人的耳中倒沒什麼,可當蘇紅燭聽到後,全身便驟然一僵,旋即雙目中迸發出強烈的光(本章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