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源埋怨著自身福運太厚,唉聲嘆氣了好一會兒,這才坐直了身子,將桌上的鐵牌來了起來。

刻有‘玄天·十’的令牌,看似以生鐵打造,實則入手溫潤如玉,表面的鏽跡摸起來有一種枯木的感覺。

他只是將令牌握在手裡,便好似感應到了冥冥之中的因果,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決斷。

好半響之後,他才將令牌收入懷中,而後瞧了一眼天色,便搖搖晃晃的來到灶房內,開始準備中午的餐食。

因為幾位師兄一大早就出了門,去往縣城附近的鄉村做法事,所以這頓午飯做起來倒也簡單。

煮飯的米是修士種的靈米,雖然只是最下等的,但其中卻依舊蘊含著些許靈氣,且無半分雜質和濁氣,長久食之不僅能溫養體魄,還可增進自身修為。

再將靈米洗淨後,紀源還切了幾片臘肉,放在靈米上一同蒸煮。

這種臘肉也是取自圈養的靈獸,其中除了蘊含靈氣之外,還殘留著些許氣血。

想了想,他又洗了幾捧野菜,都是山中採摘的藥材,雖說本身並未蘊含靈氣,但藥性溫和養身,能夠固本培元增厚體內精氣。

一頓午飯準備下來,所用到的食材皆是不俗之物,別說是一般人家了,就算是家境殷實也很難長期如此享受。

若是折換成銀錢,這一頓飯起碼得耗費近三十兩白銀,而且還是隻有師徒兩人的份,往常幾個師兄都在的話,起碼還得翻上一兩番。

也多虧玄天觀祖師,所留下來的那一本大道簡章,以及在灶房中撿到的黃銅丹爐,令他得以修習煉丹術,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丹師。

否則的話,紀源還真撐不起這每日的開銷。

一炷香後,捧著道經的老人聞著香味來到灶房,坐在飯桌旁看著自家小徒弟忙活。

當兩大碗蓋著臘肉的靈米,以及一盤清炒野菜上桌後,忘了吃早飯的老人,迫不及待的就動起了筷子,三兩下就將小半碗米飯,以及一片臘肉吃下腹中。

“我打算回頭教你的幾個師兄開悟口訣,看看他們能否順利開悟,從此踏上修行路。”

老道士一邊扒拉著碗中的靈米,一邊口齒不清的說道。

以往他想著,玄天觀到了這一代,該結束便結束吧,總是這麼苟延殘喘下去,讓人天天盯著也不是個事兒。

別看玄天觀沒落的連修士,都已經好幾代不曾出現過,實際上當年的一些仇家,以及其他的幾個勢力,有事沒事兒的都會往這小小道館瞥上幾眼。

歷史上玄天觀不是沒有出現過,在修道方面天資驚人之輩,但不是在外出時遭遇意外,便是最後某些的勢力,以各種手段拐回到自家門中培養。

也正是因此,老道士才只教捉鬼驅邪的本領,而從不將玄天觀代代相傳的開悟口訣,以及屋內基本破舊的道經,教與其他幾個徒弟。

只是老人自己也沒想到,年紀最小的徒弟,竟然在沒有開悟口訣的條件下,只是讀了兩本道經而已,就自行開悟踏上了修行路。

這種天資,哪怕他讀書數十載,依舊沒能開悟成為修士,但也能看出有多麼的驚人。

就算是放在真正的大派之中,也足以被當做嫡傳來培養,未來說不得有望躋身陸地神仙。

“都藏了那麼多年了,怎麼就突然想拿出來了?”

紀源抬頭瞥了眼老人,漫不經心的問了一聲。

此時他的大部分心神,還沉浸在如何恰到好處的,與九玄門完成這一次的交易。

最好能做到既得了足夠的好處,又不至於惹來橫禍,還可以將因果了結。

“既然你不願去九玄門,想來也是不想去其他門派了。”

老人放下已經空空如也的碗筷,忍不住長嘆了一聲:“如此一來,你身邊多少也得有個能夠幫襯一二,又足夠放心之人。”

就算是山澤野修,在外也會呼朋喚友,在內更是少不了收些弟子、僕從,幾乎很少有修士,真的會獨自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