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傢伙現在應該正在尋找機緣吧?”

望著夜空那輪明月,紀源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在先前符器自爆時,李沐風便已經趁機帶著師妹逃離,此時估摸著應該是在某處,繼續尋找著那樁機緣。

聞言,宋河不屑一笑:“當年大能親臨此地,都尋不到那件驚世靈寶,若不是我已煉化此地陰脈,又親眼見其落入地脈之中,恐怕也是一無所知。”

言下之意是不覺得,李沐風憑著自己那點微末道行,就可以做到當年大能都做不到的事情。

否則這些年來,也不會有明月觀一直看守此地,企圖尋到半點蛛絲馬跡,為其背後的大能奪得這件天大的機緣。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紀源一邊說著,一邊瞥了他一眼。

此時的宋河雖然性命無憂,但渾身法力消耗一空,身軀之中的魂魄更是受到動盪,雖然有無盡陰氣任他汲取,可短時間內別說動手了,恐怕就連傷勢都難以恢復。

相比之下,儘管李沐風肯定也會因為,一件符器自爆而遭受反噬,但想來應該還保留著大半修為,猶有幾分自保之力。

“還能怎麼辦,無非是任他將這座宅邸翻個遍了。”

宋河冷笑道:“只是等我傷勢恢復,魂魄與軀體徹底合一,少不了要去天河郡一趟,將今日的恥辱加倍奉還。”

說話間,有人影出現在廢墟四周,紀源定睛看去,隨即便認出是池塘中的沉屍,想來是被召喚而至,來守護此地的。

至於宋河的決定,他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意見,雖然心中對李沐風,也有一股強烈的敵意,但此時的身體狀況,卻由不得他肆意而為。

先前的符器自爆中,紀源雖然憑著三枚銅錢,硬生生擋下了那股強大的靈氣衝擊,但一身精氣也半點不剩。

此刻的他身軀虛弱,縱然是吞下了幾枚丹藥,也僅僅只是恢復了行走的力氣,想要和高了自己一個大境界的李沐風爭鬥,顯然是一件不合時宜的事情。

“你走吧,離開這個地方,至於出去之後,是否要將此地訊息傳遞給誰,便看你自己的了。”

宋河面無表情的說道,同時召來了一具水中沉屍,言稱只要跟隨它,便能不受落魂坡的陣法影響。

“那個李沐風,就算找不到此地機緣,一時半刻估計是不願離去,而我也會憑藉陣法,多困上他一兩天。”

雖然此刻已經極度虛弱,但宋河卻依舊沒有將那人放在眼中,甚至還巴不得對方能在此地徘徊個十天半月。

只是他也知道,以落魂坡如今殘留的陣法,也只能困住啟蒙境的小修士,一旦有修出法力的練氣士,便能強行破開陣法離去。

紀源點了點頭,反正以他如今的狀態和修為,也無法找李沐風清算,離去反而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還請收下此物,它足以抵得上小道長此行的損耗。”

這時跪坐在旁的老嫗,恭敬的奉上一隻燈籠,正是先前她手持的那一件法器。

若是收下這件法器,別說是那點符籙的消耗了,甚至再加上修繕三枚銅錢的損耗,那都是綽綽有餘,還有不少的盈餘。

“收下吧。”

宋河此時也出聲,讓他將此物收入囊中。

見狀,紀源便也不矯情,伸手接過了這件品相還算不錯的法器。

仔細打量了一眼手中的燈籠,他嘆了一聲後便從地上爬起,神色有些沉默的來到了那具水中沉屍的身邊。

臨走前,他忽然腳步一頓,背對被老嫗扶著坐起的宋河,問道:“與我相熟之人,是……”

“是宋河。”

那人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輕笑了一聲。

小道士聳了聳肩,隨著一具水中沉屍離去,只是剛走出數步,他反手便丟擲了一支瓷瓶,裡面裝著能夠溫養軀體的丹藥。

其實在問出那個問題之前,他的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那些年來行走在千鈺城中,與他談天談地談道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