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武松意料,那個男子竟然伸手了得,雖然那八名強盜窮兇極惡,身形彪悍,但不到片刻功夫,就被那男子殺死三人,剩下的五人落荒而逃。

武松騎馬追上去,拔出腰刀,將他們一個個都砍死在路邊。

殺死最後一個強盜,他騎馬返回,來到那男子面前,只見他身高七尺,相貌奇偉,三縷掩口鬍鬚,身穿褐色道袍,頭帶方巾。

“多謝兄臺出手相助!”男子拱手謝道,但眼神裡充滿戒備,畢竟武松看起來也不像什麼好人,看起來好像是響馬。

武松見這人儀表非俗,卻有心結交。

他跳下馬,收刀入鞘,抱拳道:“這夥賊人不講道上規矩,劫了財,還要殺人,實在不講究,還是殺了乾淨!在下清河縣武松,請問閣下尊姓大名?”

武松?

聽起來有些耳熟。

男子一邊思索,一邊道:“在下許貫忠,原是大名府人氏,這些年攜母在外周遊,今年想要回鄉祭祀先父,不料臨近家鄉,母親卻受了風寒,只能就地安頓,在下出來尋些草藥。”

“哦,原來如此!”武松點點頭,心中猶豫了一番,道:“我有良馬一匹,不如請令堂乘坐,前面不遠就是大名府地界了,到那裡尋找良醫,豈不勝過在這裡荒山野嶺?”

許貫忠心動了,遲疑道:“如此,太過麻煩武兄了!”

武松擺擺手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休說見外的話,我們這就去請老母,我東家在前面等我,耽誤不得!”

“如此叨擾了!”許貫忠也急著帶母親去看大夫。

“誰在那裡!”武松突然喝道,霍的拔出腰刀。

許貫忠驚訝,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一處草叢明顯比周圍雜草搖晃的厲害,似乎有人能躲在裡面。

武松警惕的一步步走過去,草叢裡果然一個人站起來,突然跪地求饒道:“別殺我,別殺我!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兒,全家都等著我養活呢!”

許貫忠走過來,笑道:“武兄別動手,這是剛剛逃走的商販!”

“你剛才不是逃了嗎?怎麼還在這裡?”武松眼睛仍然緊緊盯著商販。

“這位恩公救了小人,小人當時害怕跑了,然後又替恩公擔心起來,心想萬一恩公被那夥強盜殺了,小人也要替他收屍,日後常常上香祭奠,於是又壯著膽子回來了!”

“想不到還是一個忠義之人!”武松臉色柔和起來,沒好氣道:“那你為何鬼鬼祟祟的?”

商販支支吾吾半天,武松突然明白過來,問道:“聽你口音,應該是陽穀縣本地人!”

“是——”商販弱弱道。

“如此說來,你認識我了?”武松眼睛眯了起來,身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小的不認識,小的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武都頭的尊顏,不認識您老人家!”

許貫忠心裡疑惑,問道:“武兄究竟是何許人也,為何他不敢承認見過你?”

武松苦笑道:“實不相瞞,武松曾在這陽穀縣當過步兵都頭,後來因為家兄被姦夫**所殺,申冤無門,無奈之下,手刃了仇人,被髮配孟州牢城……”

“哦——我想起來了!怪不得耳熟,原來武兄就是在景陽岡打死大蟲的打虎武松啊!”許貫忠突然豁然開朗,上下打量起來,“武兄凜凜神軀,怪不得能打死猛虎!”

武松謙虛一笑道:“當時也是迫於無奈,太過魯莽了!”

他看著那商販,凜然道:“你速速離去,難道以為老爺會殺你滅口不成?我隨主公打破凌州,殺死高廉,活捉童貫,朝廷許多兵馬都敗在我們手下,還會怕區區的陽穀縣不成?惹惱了老爺,帶幾百個弟兄,就能奪下陽穀縣來!”

“快走吧!”他不耐煩的手一揮,商販大喜過望,連爬帶滾的跑了,生怕武松反悔。

“許兄可嫌棄我這個‘反賊’?”

許貫忠連忙道:“武兄說哪裡話?像你這樣的豪傑,我想要結識都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