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衙內的一間書房裡,祝龍、吳用、蕭讓、魯智深、秦明、花榮、楊志、孫立八人圍著巨大的檀木方桌,在開會暢聊。

桌子上擺著一張簡易地圖,聊聊幾筆,勾勒一座城池佈防圖。紙上墨水未乾,顯然是剛剛畫的。

這是祝龍最喜歡的開會方式,大家聚在一起,暢所欲言,思想和靈感迸發、交流,總能從被人的話語裡得到收穫。

像在大堂上,他高高在上,諸將分坐兩邊,那不能叫開會,只能算是當眾宣佈。

屋裡氣氛輕鬆隨意,門外卻戒備森嚴,呂方帶著一隊全副武裝的親衛,散佈在書房四周警戒,無人敢靠近。

“先請花兄說說東阿縣的情形如何了。”祝龍看向花榮。

花榮正要站起來,祝龍手往下壓,示意他坐下來說,他便坐下來,手指地圖,道:“東阿縣城池不高,也不大,士兵倒是不少,至少有三千五人左右,但都是缺乏訓練的廂軍,大多是老兵油子,拼命是不可能拼命的。

那關勝能在兵敗之後,帶領他們整整齊齊的撤到東阿縣,已經是很了不起了,但想要他們出城野戰,恐怕很難。

據說那程萬里想將丟失城池的責任全部推到關勝頭上,兩人關係緊張。我們能不能從中做點文章?”

吳用笑道:“這程萬里也真愚蠢,推卸責任只需要暗中聯絡朝中靠山即可,他卻鬧得人盡皆知,文武不和!”

花榮也笑了,“據說他在東平府時,就假裝昏迷,讓關勝做主撤退,到東阿縣後,又假裝不知情,將關勝一頓訓斥,以為別人都是三歲小孩。”

祝龍低頭沉思,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書桌,大家見狀,都沒有說話,怕打亂他的思路。

吳用心裡一動,明白了祝龍的心思,笑道:“主公可是想趁機收服關勝?”

“確有此意,此人武藝高強,又有統兵之能,我實喜愛。”

“主公放心,用略施小計,便可逼他來降!”吳用自信笑道。

不用猜,祝龍也知道他又是滿腦子壞主意,便搖搖頭道:“上次我本可擒殺他,但為了降服其心,又將他放走。

弟兄們跟隨我,務必是心甘情願,否則我寧願不要。我多次說過,我們是志同道合,義氣相聚,若不是一路人,不可強求。就算是在座諸位兄弟,他日若另有遠大前程,只需跟我說一聲,我只會為他高興,絕不相阻。大家來得清楚,走得明白!”

祝龍一番話說得很仗義,他平時也確實這麼做的,大家看在眼裡,即使有人心裡不贊同這種做法,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光明磊落。

“那我們是否攻打東阿縣?”楊志問道。

他剛剛加入祝家,急著立功勞證明自己。

祝龍知道他的本事,可他不知道祝龍知道啊,生怕祝龍看輕了他。

他是個功利心很重的人,作為楊老令公之後,一心想要恢復祖上榮耀,但押送花石綱,船翻了;押送生辰綱,又被劫了,兩次失敗經歷讓他心裡不太自信。

祝龍沒有直接回答,看向吳用,“軍師你看如何?”

吳用不答反問道:“打下東阿縣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好處?

諸將面面相覷,答不上來。

吳用笑道:“打仗耗費巨大,還要死傷將士,若沒有明確的目的,就不能妄動刀兵。”

見沒人反駁,祝龍便道:“既然如此,就依軍師所言。東阿縣不是什麼要緊的地方,打下來也沒有好處,我們派人監視就行了,不必攻打!大家還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