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沒有說話,手指著欒廷玉。

欒廷玉微微一笑。

“你選欒師父?”祝龍驚訝道。

“我只是想問一下他是誰?”董平搖搖頭。

“他是我師父,姓欒,諱廷玉。”

“哦,不用挑了,那就你吧!”董平指著祝龍。

他可不傻,林沖、秦明他都打不過。

而剩下兩人,一個是師父,一個是徒弟,選誰,還用考慮嗎?

“那好!”被人當成軟柿子,祝龍也不生氣,跳下馬,拎著槍前行幾步,笑道:“你的馬已經乏力了,我也不欺負你,咱們下馬比武吧!”

董平點點頭,他的馬的確已經太累了,恐怕連衝刺都衝不起來。

跳下馬,手握雙槍,一步步走到祝龍面前。

圍觀將士們都凝神屏息的看著兩人。

二者都是英姿偉岸、器宇軒昂的青年,卻各有風采。

董平錦袍銀甲,英俊瀟灑,氣度風流。

祝龍黑甲鐵槍,剛毅冷峻,豪邁大氣。

兩人出手互相試探幾招後,便施展出看家本領。

董平的雙槍招式精妙,一虛一實,一正一奇,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深得兵法之精髓。

他既然使用雙槍,單手各握一杆,自然是膂力過人。

祝龍這段時間以來,每天聞雞起舞,勤練欒廷玉傳授的《武祖伏魔棒法》,又常常虛心向林、秦、孫三人請教,無論槍棒,還是騎射,都進步飛速。

任憑董平的雙槍眼花繚亂,招式凌厲,他自是緊守中路,巋然不動,沉穩如山。

對他來說,董平是一個絕佳的磨刀石。

欒廷玉和林沖的槍法都已經到了化繁為簡的化境,對於祝龍來說,他們武功跟自己隔了一座山,無法領略他們武功的精妙。

武學一道,境界到了,自然能理解,否則,說得再多,也還是無用。

董平,他的槍法正是“繁”的極致,

而他自己,還處在追求“繁”的路上。

就如董平矗立在山巔,祝龍已經過了半山腰,他能清楚的領略到董平槍法之精微,這讓他大開眼界,受益匪淺。

轉眼間,兩人已過了近百招,都不覺得力乏,反而精神抖擻,越戰越勇,有種棋逢對手的酣暢淋漓之感。

董平攻勢愈加凌厲,雙槍如蛟龍出海,直讓人眼花繚亂。

而祝龍的槍法大開大闔,剛猛霸道,勢大力沉,有一往無前之氣勢。

更令董平棘手的是,他的步法靈活多變,進退自如,危險時,一步後撤,就退出雙槍攻擊範圍,進攻時,一個跨步,殺到董平身前,令他措手不及。

觀戰的將士們看得熱血沸騰,敲擊木盾,吶喊助威。

孫立也看呆了,心中暗暗驚駭不已。

他想象自己換成祝龍,能不能接得下來,最後頹然搖了搖頭,這兩人槍法都比自己強。

不過他也不氣餒,他有自己的優勢,槍法、鞭法、騎術、箭法無一不精,雖然槍法不如他們,但綜合實力未必比他們差到哪裡去。

欒廷玉卻比他更看好場中兩人,因為他們還很年輕,有巨大的進步空間。

他也看出來了,祝龍雖然是他的徒弟,武功也是以《武祖伏魔棒法》為根基,但已經走出了自己的武功之道。

功法本是習武者的柺杖,但到最後,也會讓他們的路越走越窄,成為他們的桎梏,讓武者無法突破功法的侷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