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趙光義已然從老臣趙普離世悲痛中逐漸釋然。

此刻,他正在審閱御林禁軍總指揮使石保興差人發來的行軍奏章、光州府尹呂尚揚及太子趙元僖奏書等!

看罷,趙光義心情很是愉悅。在眾臣們期待目光中,終是緩緩開口:

“諸位愛卿,石都尉差人來報:虎賁大軍已順利到達光州,正在配合太子及光州大小官員善後、重建等工作。不日就會護衛太子返京!”

“好,好啊…!”

朝堂中有大臣隨聲附和著!

“還有,呂尚揚奏章請求處罰,說是自己監察不力,養虎為患,以至光州地界匪患如此勢大與猖獗;

還有節度使韓雲飛,同樣自責監管失察,致使軍營中人叛亂後,假借他的名號截殺太子殿下!

他們自知罪無可恕,現均各自散盡家財而用於善後撫卹;其二人也是自入監牢,臨時於其中戴罪辦公,等待朝廷降罪和派人接管他們公務!

諸位愛卿,你們怎麼看?”

趙光義話音剛落,朝堂中頓時亂成一鍋粥。

有說必須嚴懲治罪的;有主張施仁政從輕發落的;也有建議暫緩追責問罪,待太子安然回返帝都後,再秋後算賬,追究各司各職罪責…!

一干眾大臣,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爭的是面紅脖子粗,吵的不亦樂乎而不可開交!

“諸位愛卿,靜一靜,都靜一靜,聽聽太子是怎麼說的,諸位再定奪吧…!”

眼見朝堂中王公大臣們,爭吵的是唇槍舌劍誰也不讓誰,其激烈程度,就差擼起衣袖進行貼身肉搏戰了!

聽得看的趙光義是頭大如鬥、心煩意亂的,忙開口大聲制止!

皇帝洪亮嗓音響起,果然有效,朝堂中頓時安靜沉寂起來;

“哎,真好,終於清靜了…!”

趙光義暗自腹誹著,繼續道:

“太子上疏說,塞翁失馬焉知禍福,歷經烏龍嶺一劫,他看到一個嚴重威脅大宋江山社稷的潛在社會問題。那就是:

在民間,民風太過剽悍,重武輕文;特別是鐵器等武器,在民間太過數量龐大而氾濫了。

這也應是此番造成光州匪人膽敢以下犯上重要原因之一!試問、這些匪人如果手中沒有兵器,他們還敢如此膽大妄為嗎?

如今我大宋兵強馬,富裕昌盛,百姓們安居樂業;百姓手中擁有那些武器又有何用途?不是潛在威脅存在嗎?”

太宗話音落下,這一次竟罕有的、絕大部分朝臣均點頭贊同太子的納諫,甚至還有大臣出列跪拜,稱頌太子是大智大略!

聽得太宗也是心情舒暢。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回父皇,兒臣認為此舉,甚為不妥!”

卻在這時,三皇子趙元侃出列而跪班啟奏!

“噢~!不知吾兒有何高見啊?”

趙光義臉色變了,他眯縫著威嚴游龍目,毫無情感語調的平聲問道:

趙元侃明顯感覺到了父皇的不悅,猶豫一番,還是硬著頭皮道:

“父皇,關於二哥提議的民間禁武禁鐵製兵器一諫,兒臣認為,禁不得,也行不通。

如若強加推行的話,輕則、會引起萬民抵制和各武林勢力的不滿而貌合神離;重則,有可能引起民眾譁變,甚至於天下大亂啊父皇…!”

“哼!住口,你休要信口雌黃而危言聳聽!

此事已是超越侃兒你職權範圍了,也非你能理解和左右的,退下吧!”

趙光義臉色更深沉了,聲音也變得嚴厲起來。

“不,父皇!此事關係甚廣、事關重大!兒臣必須要說,如若完全杜絕民間鐵製武器存在。追根溯源只能禁鐵。

可若是禁了鐵,農耕戶怎麼辦?各商家作坊怎麼辦?禁了兵器,那些漁民獵戶怎麼生存?走鏢師和武館怎麼辦?還有,民間各權貴們又如何守家護院?武林之中各大小勢力又該如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