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幼眠發誓,她真不是故意的。

只是聞九嵐那熟練又自然的動作實在太像她爸小的時候帶她出去玩的時候照顧她了,就一時嘴比腦子快。

想著男生微蹙的眉和扭過頭時一道沒忍住的輕聲嘆息,戚幼眠就覺得有些心虛。

她推了一把坐在旁邊咯吱咯吱咬著紅薯乾的童栗子,“栗子,要是有人突然說,你像他媽媽……”

童栗子驚恐的打了一個嗝,“不是,你們倆那會兒不還在跑道上打情罵俏嗎,怎麼聽到這句話的?”

戚幼眠:?

她沒來得及反應,就見童栗子神色猙獰,“是不是謝添年那混球又找你叭叭了,不就一會兒沒看住,怎麼什麼都往外禿嚕啊?

呦呦我跟你說,那傢伙就是皮癢了!誰樂意當他媽啊,我好好一個青春年少的少女,突然就被冠上了同齡人的媽媽這一身份,我不打死他都是對他客氣了!

搞得我好像多麼樂意管著他一樣……”

戚幼眠聽著童栗子叭叭叭的一頓輸出,只能乖巧的坐好,不停點頭。

同時心下犯愁。

這可怎麼辦啊……

不知道聞九嵐還能不能像之前一樣好哄。

聞九嵐就坐在最上層的階梯上,一旁的梧桐樹投下斑駁細碎的光影,打在那張俊美冷淡的臉龐上,將長而濃的眼睫照得分毫畢現,高挺鼻樑的流暢弧度也格外令人羨慕。

他低頭好像是在寫著加油稿,筆記本墊在腿上,筆尖不停。

前方階梯上坐著人,那雙長腿就只能委屈巴巴的縮成了一團,面料垂順的黑色運動褲褲腳往上縮了縮,露出了瘦削的腳踝。

戚幼眠頻頻回頭去看,讓後排坐著的幾個女生都笑了起來。

就有人打趣道,“呦呦,你再多轉幾次,每天伏案學習的頸椎病一定不治而愈。”

戚幼眠深知在這種開玩笑的時刻,自己越是表現得不好意思和害羞,越是讓人追著逗弄。

便神色自然大方的笑著,“我這不是關心同桌嗎?既然你們都這麼說了,我還是上去看看吧。”

她的神色看上去格外坦蕩,一點兒不像是避著老師偷偷談戀愛的學生會有的躲避羞窘模樣,甚至說到做到,直接抓著自己的揹包就站起了身,從人群坐落的縫隙間穿過,直接往最上層走去。

那幾個藏著點兒八卦心思的女生反倒是被戚幼眠這態度搞懵了,看著小姑娘落落大方的在聞九嵐身邊坐下,一時間面面相覷。

剛剛開口的那個還不死心,上半身前傾,拍了拍童栗子的肩膀,“栗子,呦呦她和聞九嵐是不是……你懂的。”

童栗子咬著紅薯幹轉頭,沒好氣道,“我懂個屁我懂。怎麼了,沒見過一起考大學的戰略合作伙伴關係嗎?你們別太八卦了,呦呦說過的,高中畢業之前不會談戀愛。”

底下童栗子緊急闢謠,上方的戚幼眠卻是直接貼著男生坐了下來。

聞九嵐自然聽到了下面的一點兒動靜,卻沒想到戚幼眠就這麼上來了。

他仍舊是低著頭寫字的姿勢,只是那中性筆的筆尖在紙上猶疑了半天,竟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戚幼眠是準備了哄人的話上來的。

只是坐在樹蔭下,微風徐徐,能看到下方熙攘笑鬧的同學們,而身旁男生的呼吸聲淺淺,讓她突然有些享受這種安寧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