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銀燈下半身泡在水裡,仰頭望著沈妄,見他面無表情看著自己,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她微抿唇角,刻意放緩語氣:“師傅要是想看箱子裡的東西,弟子這就給您開啟。”

說著,謝銀燈便試探性地往池邊爬,可左手剛碰到池壁,一道無形力量就將她掀飛。

啪的一聲。

謝銀燈仰面朝天摔進浴池,瞬間水花四濺,整個屋子霧氣騰騰。

她整個人都泡進水裡,即便憋著一口氣,還是喝進去不少水,嗆得她臉色發白,咳嗽不止。

謝銀燈勉強平復好呼吸,抬眼看向沈妄,神情驟然變冷。

事不過三,過三必反,這傢伙如此戲弄她,她還忍個屁!

謝銀燈磨了磨後槽牙,“師傅,可是弟子哪裡做的不對,擾您不悅了?弟子一心一意為師傅著想,您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弟子的心,弟子實在不解,還請師傅給我一個痛快!”

“師傅若是實在不想見到弟子,那就趕弟子出去,若是覺得弟子在騙您,那就出去問問石師妹。她一直和我在一起,還險些被魔族人毒瞎眼睛!”

“那箱子的確是我謝家祖傳的寶物,裡面裝的卻是害人不淺的魔族之物。要不是我反應快,逼退那魔族人,恐怕也不能將它收入箱中,帶回營地。”

她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往岸上靠,在沈妄將視線落到箱子上的剎那,動作乾淨利落地跳上岸,同時召過已經從地裡掙扎出來的弒天劍,一劍刺向他的咽喉。

謝銀燈攻勢兇猛,厲聲喝道:“哪裡來的妖孽,竟敢冒充我師傅,還不快現出原形!”

寧孤生性桀驁不馴,行事乖張,耐性也很差,要是被她打擾,早就出手教訓她,而不是一連三次將她摔進水裡。

他這麼做,不像是在懲罰她,反倒像是在故意推開她,不讓她近身。

但面對謝銀燈的攻擊,沈妄依舊負手站在原地,不躲不避,冷冷看著她。

在長劍即將刺穿他咽喉的剎那,他才抬起右手,輕輕一動,就將謝銀燈定在原地。

謝銀燈面色微變,只覺一股強大威壓撲面而來,讓她瞬間動彈不得,就連握著弒天劍的手也無法再往前挪動分毫。

明明只差一點,她就能手刃這個冒牌貨!

一擊不成,謝銀燈立刻衝早就埋伏在沈妄身後的劍鞘使眼色,它能鎖萬物,人也是萬物之一,自然在它的攻擊範圍內。

劍鞘反應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變成一口大鐘,飛快朝沈妄壓去。

謝銀燈緊緊盯著沈妄,唯恐他發現異樣逃走,可等劍鞘蓋頂的時候,心裡頓時後悔不已。

她真是蠢得可以,自己現在動彈不得,那劍鞘壓下來,不僅鎖住沈妄,還連帶著她一起!

謝銀燈怔怔看著沈妄,剛想開口讓劍鞘停下,就被他捂住嘴。

沈妄俯身湊到謝銀燈耳畔,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伸手按住她的後頸,輕輕摩擦起來:“謝銀燈,你倒是眼尖,竟然能認出孤不是沈妄那傢伙。”

“孤說過會回來找你,你可曾記起孤是誰?”

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