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長身玉立,穿著一襲柳黃色長袍,正是宗主沈淮的二徒弟聞子行。

聞子行五官清雋,此刻卻是黑著一張臉。

他快步走到宣情身邊,仔細檢查她的傷勢,見沒什麼大礙,才扭頭看向謝銀燈:“謝師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殘害同門,可是死罪!”

“你……”

謝銀燈攤開手,表情很是無辜:“聞師兄,宣師姐突然摔倒,我只是想扶她起來而已,結果她硬要往劍口上撞,我也很意外呢。”

“聞師兄一進門,就厲聲斥責我,我這心裡七上八下的,實在難受得緊,甚至還有些頭暈。”

說著,她收起弒天劍,伸手捂住額頭,好似真的要暈倒一般,身形也跟著晃動起來。

聞子行見狀,不好再繼續追問,只能轉身去看宣情。

宣情面色蒼白,脖子上的傷口還在不斷流血,看著弱小可憐又無助。

她被謝銀燈這番無恥言論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睛蓄滿殺氣,這女人就是在胡說八道,真當他們所有人都是瞎子?

宣情竭力壓下滿腔怒意,語氣悲痛地說道:“謝師妹,你剛剛哪裡是要扶我起來,分明是想殺我!你要是真的扶我,何至於用劍對著我的脖子!”

聽她這麼一說,聞子行也瞬間反應過來事情不太對,跟著附和道:“對啊,謝師妹,你扶人為什麼還要拿劍?”

謝銀燈仍舊用手捂住額頭,眨巴眼睛,一本正經道:“當然是因為我怕宣師姐太沉,我掌握不好平衡,才拿劍出來撐一撐。”

“哪想,聞師兄突然闖進來,嚇得我渾身一哆嗦,宣師姐估計也是被師兄嚇住,才會失去理智地往我劍上撞吧。”

“宣師姐,都怪我不好,要是我動作利落些,你也不會受傷。”

這女人簡直無恥,竟然還敢暗諷她太重!

宣情恨不能衝上去撕爛謝銀燈的嘴,可顧忌聞子行還在場,只能維持住表面大度和淡定,輕聲說道:“謝師妹,你別再狡辯了,我知道你這兩天對我一直有意見,可你要是真的不滿,大可以說出來,何必趁我給四長老喂藥的時候偷襲我!”

不就是誣陷,她玩這一套的時候,謝銀燈只怕還沒有出生。

“偷襲你?”

聞子行頓時沉下臉,落到謝銀燈身上的視線陡然一厲,語氣也毫不客氣:“謝銀燈,事情是不是如宣師妹所言,你真的趁她喂藥之際偷襲她?”

玄陽宗從來不會姑息道德敗壞之人,即便是天賦再好的天才,只要犯錯,他們照樣重罰。

謝銀燈看著宣情賣力的表演,差點就沒忍住為她鼓掌叫好,就她這演技,不去當演員真是屈才了。

她偏過頭,神色坦然地望向聞子行,“聞師兄,我的修為只有築基,即便偷襲宣師姐,也不是她的對手,宣師姐可是元嬰初期修為,我和她之間的差距,就像宣師姐和你一樣。”

“你覺得,我真能傷她?”

聞子行面色一僵,眼裡閃過一絲暗色。

前些天,他剛剛突破元嬰至化神,宣情和他交手,即使用上旁門左道,也沒有任何勝算,更不可能傷他分毫。

同樣的,就算謝銀燈趁宣情不備偷襲她,也不可能將她逼到這種地步。

在他進門的那一刻,謝銀燈只要再輕輕加重力道,宣情的脖子就會被長劍刺穿。

難不成,真是他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