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的一切,難道是一場夢中夢?!

謝銀燈艱難撐起上半身,頓覺渾身乏力,嗓子又幹又疼,腦袋也腫脹得厲害,好像才經歷過一場惡戰。

仔細想想,如果兩個夢境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她確實經歷過一場惡戰,還死裡逃生兩次。

謝銀燈深吸一口氣,理好混亂的情緒,視線在屋裡環顧一圈,暫時沒有發現異樣。

她立刻起身離開木桶,憑空取下掛在屏風上的衣裳,快速裹緊身體。

不過,沒等謝銀燈收拾妥當,房門突然被人推開,一道身影朝她疾馳而來,還伴著一聲疾呼:“謝銀燈,你這次可真的犯下大錯了!”

來人正是寧生。

謝銀燈還沒出聲,就見他已經奔到跟前,稚嫩秀氣的面容上滿是擔憂和驚惶之色。

“謝銀燈,你知不知道……”

寧生心裡藏不住事,還想繼續說教謝銀燈,可話才起個頭,忽然意識到屋裡的情況不太對。

他表情僵硬,手腳更是不聽使喚,嗅著空氣裡略顯潮溼的味道,看著謝銀燈那頭溼漉漉的長髮,還有衣衫不整的打扮,一張臉瞬間紅透。

她……她這是才沐浴完?!

寧生渾身一顫,不敢再看謝銀燈,咄咄逼人的態度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你…你在沐浴,怎麼也不出聲?我…你……哎!”

謝銀燈臉上沒有半分羞惱,不徐不疾地整理好外衣,視線透過寧生瞥向門外:“你沒敲門,就算我出聲,恐怕也來不及吧。”

她語氣平淡,不帶一絲一毫的戲謔和不滿。

但寧生聽謝銀燈這麼一說,整張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尷尬說道:“是我太魯莽,一時擔心你,才忘記敲門。可你這次是真的犯下大錯,即便你要出手,也不該讓人抓住把柄!”

“桓峰的事,你還沒洗清冤屈,現在又背上一條人命,就算我和主子都信你,旁人恐怕早就認定你是兇手。”

“謝銀燈,你當真是糊塗!”

謝銀燈挑眉看著寧生,淡聲問道:“背上一條人命?寧生,你到底在說什麼?”

寧生忽的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和懷疑:“謝銀燈,你是不是在和我裝糊塗?你用妖法害死付鈺的事已經傳遍整個玄陽宗,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身為當事人什麼都不知道!”

謝銀燈這才回味過來,衝他點頭說道:“原來是這件事,我知道了,你還有其他事嗎?”

白日裡,寧生催促她重新鍛造廢劍的時候,可不是這種態度。這還沒入夜呢,他就驟然改變態度,不僅關心她,還做出處處為她考慮的樣子。

別說她不信,就連神經大條的十五和低智商的小白也能瞧出問題。

而付鈺的死訊,是她拜託大長老故意宣揚出去的。

至於原因,很快就會公之於眾。

“我……”

寧生臉皮薄,被謝銀燈這麼一問,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怔怔看著她。

他確實沒有別的事情,可就這麼離開,好像又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