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後,天氣越發炎熱,迂迴峰卻依舊白雪皚皚,寒風瑟瑟。

謝銀燈這兩日睡得很沉,都是正午時分才起,醒來就在院子裡陪小章魚戲水,然後悶頭修煉,肚子餓就去小廚房搗鼓點吃的。

十五和小白或許是自知大禍臨頭,她去哪裡,它們就跟著去哪裡。

好在,兩個小傢伙不吵不鬧,乖乖站在一旁。

只要她有需要,不用她吩咐,它們就立刻效勞,和平日裡那懶散磨蹭的態度判若兩人。

十五和小白確實怕得要死,一想到沒完成沈妄交代的任務,就唯恐被他活捉過去,扒皮抽筋,五馬分屍。

但它們也不敢再惹怒謝銀燈,小心翼翼守護著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謝銀燈大病一場後,身體還沒完全痊癒,膽子倒是變大不少。

她知道她和沈妄之間僅有一牆之隔,卻懶得再去應付,權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至於沈妄是想要她的命,還是扒掉十五和小白的皮,她都不關心。

謝銀燈不管雜事一心修行後,日子過得很快,快到轉眼就到五月初七。

五月初七,是她曾經向燕睢預言過的死期。

原書中,燕睢和付玦一樣,還沒熬到下山歷練的日子,就在一場意外中不幸去世。

那場意外比付玦葬身火海還要蹊蹺,可處理燕睢後事的宗主沈淮卻一口咬定,燕睢的死就是意外,不存在他殺。

謝銀燈不在乎燕睢的死到底是陰謀還是意外,她只是沒來由的討厭他,只要一提起他的名字,心裡就不舒服,後背也涼颼颼的。

不過,她和燕睢沒有太多交集,即便有,也都是些公事。

謝銀燈簡單拾掇一番,準備下山去主峰走一趟,看看燕睢在他即將離世的這一天,會如何力挽狂瀾。

她有種預感,今天會有大事發生。

謝銀燈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蹲在牆角的寧生。

寧生身材瘦小,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長袍,窩成一團的樣子,活像一頭野狼。

他兩隻耳朵高高豎起,清秀面容上滿是興奮和好奇,大半個身子都快貼在牆上。

謝銀燈擰起眉頭,一腳踹上他的屁股。

她力道很重,寧生被她踢得一個踉蹌,直接臉著地。

“那個混蛋敢陰我!報上名來,我……”

他灰頭土臉地爬起來,怒氣衝衝瞪向來人,可看清來人的相貌後,他撂狠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戛然而止。

謝銀燈扯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寧生:“怎麼,你這是在幫我修牆?”

偷聽被正主抓個正著,寧生怒氣驟消,紅著臉支支吾吾起來,好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他眼見謝銀燈面色越來越難看,驚慌失措地丟下一句“主子在叫我”,就撒腿跑開。

謝銀燈沒追,目送慌不擇路的寧生跑遠,眼裡斂去幾分冷意,多了些嘲弄。

這小子在她門口蹲守好些天了,她給他面子,沒有撕破臉皮,哪想他非但沒有收斂,還越發過分。

既然如此,那等她回來,也順便送他一份大禮吧。

謝銀燈心情輕鬆,一邊往山下走,一邊欣賞周遭的風景,剛走到一半卻忽然停下,扭頭看向身側的草叢。

她淡淡說道:“出來吧,別躲了。”

草叢周圍都是參天古樹,此刻除去風聲,萬籟俱寂。

謝銀燈垂下眼簾,眸子裡閃過一絲殺氣:“再不出來,別怪我動手。”

說著,她拔出腰間長劍,作勢就要劈過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