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銀燈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秦孰開始著手審理付玦被殺一案。

她站在莊嚴肅穆的大殿上,仰頭看著高坐首位的秦孰,還有落座在一旁的宗主沈淮,板著臉的大長老聞寂弦。

甚至連討厭她的二長老花間意,也在殿內。

為表公正,這場審判,玄陽宗人人都能參加,內門弟子幾乎全到場,外門弟子來的也不少。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落在謝銀燈身上。

謝銀燈倒是沒有露怯,淡定如常地回答著秦孰提出的問題:“回元燁仙尊的話,弟子確實和付玦動過手,但他偷襲我在先,之後又對我痛下殺手,我被逼無奈,才進行反擊。”

秦孰一襲白衣裹身,唇角抿得很緊,漂亮的五官帶著一絲薄怒,修長白皙的手輕輕落在椅子的扶手上。

他冷冷看著謝銀燈,沉聲問道:“可有人證?”

謝銀燈眼神微凝,緩緩搖頭。

秦孰又問:“按照聞子行的說辭,他原本在藏書閣整理古籍,意外察覺到藏書閣外有魔氣出沒,便匆忙前去查探。等他再回來時,就看見你躺在血泊裡,手裡握著一把破劍,而付玦早已慘死。”

“對此,謝銀燈,你作何解釋?”

謝銀燈如扇睫毛微顫,果然如她所料,暗中那人引開聞子行,就為控制付玦對她下手,再偽造成她殺死付玦的兇案現場。

她吐出一口濁氣,鄭重說道:“弟子從未殺人,在和付玦打鬥時,發現他的眼睛是純黑色的,好似被一股黑氣遮住。”

此話一出,大殿瞬間一片譁然。

聞子行是察覺到魔氣才離開的,謝銀燈又在付玦身上看到黑氣,要是他們所言屬實……

那豈不是說明,有魔族人潛伏在玄陽宗,還在光天化日之下操控了玄陽宗的弟子!

可怕,實在是太可怕!

懼意和後怕齊齊湧上眾人心頭。

剛才還無比喧譁的大殿忽然變得鴉雀無聲,氣氛也壓抑緊張起來。

秦孰抬手拂過額前的長髮,看著神色各異的眾人,最後將視線落到謝銀燈身上:“你是說,付玦被魔氣控制了?”

謝銀燈正要附和,只覺一股寒意直逼胸口,震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臉色一白,四肢痠軟無力,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頭也不受控制地往下低。

怎麼回事?!

謝銀燈用盡全身力氣和那股霸道的力量拉扯,卻還是敵不過,只能任由腦袋重重磕在冰冷刺骨的青石板上。

她此刻已經顧不上疼,額間滿是冷汗,後背也被冷汗浸溼,呼吸急促不已。

是誰!

誰在控制她!

有秦孰和這麼多大能在,他竟然還敢鋌而走險,就不怕被當場抓出來?!

謝銀燈用力張開嘴,卻依舊無法出聲。

眾人表情詫異,看著突然跪下的謝銀燈,又望向高坐首位的元燁仙尊,這是何意,她認罪了?!

秦孰冷嗤一聲。

謝銀燈渾身一鬆,這才驚覺籠罩在全身的寒意驟然消失,四肢也漸漸恢復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