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小白眼珠一轉,從兩人中間擠了出來,截斷李嬤嬤的話:“小門小戶,怎敢跟公子攀親論戚?”

“姑娘不必謙虛,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傾國傾城,出身必定不一般。看你穿著也不像小門小戶,定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吧?”男子以為鹿小白擠開丫鬟婆子也是對他有意思,便一邊說,一邊伸手,想去握鹿小白的手,“姑娘這雙手也不像經常勞作的樣啊——”

他手被捏住,對方彷彿想要捏碎他的手腕,讓他疼得直叫。

耳畔傳來殺豬似的慘叫,鹿小白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你是誰,我可是鎮西候家嫡出的三公子,敢傷我信不信……”他看到了蕭朗的臉,聲音戛然而止。

英國公世子,他不是、不是快要死了嗎!前幾日英國公還給他沖喜,娶了個屠戶之女,險些給他笑瘋了。他還跟人打賭,賭英國公府什麼時候辦喪事。這才幾日,他怎麼、怎麼就……

他下意識看向被他擋在身後的女子,蕭朗身形高大,那女子只到他肩膀,被他完全擋住。此刻為了看他,從身側探出個腦袋,露出一張臉,花容月貌清新脫俗。那美色,哪怕他這種見慣美人的紈絝子弟也走不動道。

更令人著迷的是她雙眼流露出的靈動與清純,就,只想狠狠地……

“滾!”

鎮西候三公子打了個寒戰,哆哆嗦嗦道:“世、世子息怒,在下這、這就滾。”

說完真的想“滾”,氣得蕭朗直接拎著他的衣領丟向小廝。

若是別的地方,他不介意真讓他“滾”回去。但這是朱雀大街,他要是那麼做,不用等到明日,這裡的事就會長翅膀一般全程皆知。

紈絝子弟當街調戲英國公世子夫人。對這紈絝來說不算什麼,丟臉而已,最多回去再挨頓打。對他更沒有影響,可對鹿小白就不一樣,這會影響她的聲譽。

這個世道,對女子總是過分苛責。

“你這麼生氣幹嘛?”鹿小白不是很能理解,“他就是嘴賤而已。”

真敢做什麼,不用蕭朗出手,她就會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蕭朗沉著臉,他本就生氣,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更氣。

可又不能拿她怎麼樣。

“李嬤嬤,墨香,扣三月月銀。”

“是,謝世子。”

“不是,你罰她們幹嘛?”鹿小白完全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錯的是登徒子又不是她們,有本事你罰登徒子啊!”

登徒子聽到這話,跑得更快了。

笑話,誰不知道英國公世子自平定瑞王之後跟變了個人似的,心狠手辣毫不留情。前陣子輔助京兆尹查案,把他們這些紈絝子弟折騰得那叫一個慘,他不跑快點,等著挨收拾啊?

不過,那絕色女子是他什麼人?他不近女色,應當不是紅顏知己。

等等,他娶妻了!

莫非那是他沖喜夫人?

三公子更酸了。不僅沖喜衝回一條命,還白撿了個絕色美人,他怎麼就沒這等好運?!

那頭酸味沖天,鹿小白這邊卻是莫名其妙,見他執意懲罰李嬤嬤和墨香,她也不甘示弱,當場就說要賞她們。

她雖然身上沒錢,但她有嫁妝。趙氏本以為自己女兒嫁過來,嫁妝那是用了心的,光銀子就有一千兩,連同英國公府給的並家中積蓄,現在都是她的了。

她也是有錢人。

蕭朗深吸了口氣,到底沒跟她爭執:“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