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華抱著落泉飛石觀摩了許久。

司馬勤清了清嗓子,和氣地說:“天華啊,以後你別叫我太守大人了,聽著怪彆扭的。

“這麼的吧,我比你父親年長几歲,你以後可以叫我勤伯伯,這樣也親切一些。

以後呢,你就當我這司馬府是自己家,沒有人敢欺負你,你只要不做太過分的事,這裡隨便你耍。”

黎天華看了一眼司馬勤,認真地說:“那就謝過司馬太守了。”

司馬勤哭笑不得:“都說了,叫勤伯伯。”

少年笑了笑,說道:“好的,勤伯伯。”

看著少年認真觀摩石頭紋路的樣子,司馬勤不禁在心中感嘆一聲:真不愧是那個人的兒子啊!

不遠處,一個身著青衣、溫婉大方的女子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女子單薄的嘴唇顯出一種病態的慘白,絕美的臉龐上寫滿了疲憊。

一個丫鬟正攙扶著她,感受到她的疲憊,急聲說道:“小姐,我們先回去吧,這大冬天的,一定要注意身體。”

女子卻是無奈地笑笑:“我這身子骨還怕著涼麼?我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都還兩說呢。大抵啊,是過不去了…也罷,且聽你的,先回屋內,能熬到幾時是幾時。”

丫鬟聽了這話,惱得直錘自己的大腿,淚水奪眶而出:“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不好,沒有照顧好小姐,讓小姐害了病。

如果有治病的方法,奴婢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小姐這麼好的人,不該是這樣啊。”

青衣女子幫丫鬟拭去淚水,苦笑道:“好啦,這話都說多少次了,別天天以命換命的,不許你再說了。

這世上本沒有以命換命的的法子,就算有,我也不會讓你們用的。

人生無常,這是我自己的命,沒有別人替我去死的道理。

我的命是命,你們的命不是命嗎?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我的命比你們的珍貴呢?

這世上沒有誰的命賤的說法,也沒有誰的命賤的道理。

你們為我操勞了這麼多,沒日沒夜地照顧我,哪怕我最後沒能撐過去,你們這些小丫頭也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替我活下去。”說完,青衣女子有些哽咽。

丫鬟心疼地握住青衣女子的手。手心處一陣冰涼,丫鬟哭得更傷心了。

青衣女子急忙說道:“好啦好啦,鶯兒不哭,咱們回屋。”

名叫鶯兒的丫鬟這才止住眼淚,哭哭啼啼地攙扶著女子走回屋內。

肅殺的凜冬,這一襲青衣,在天地之間顯得無比渺小、脆弱。

黎天華正仔細地觀摩感受著落泉飛石上的紋路。全神貫注的他已然與這周圍的氣息連為了一體,自然能感受到不遠處的青衣女子和那個丫鬟的存在。

少年隱約感覺到那青衣女子的氣息極其微弱,不禁對司馬勤問道:“那位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