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劉叔看了看錶,小聲說道

“此時已經是夜裡9點鐘,還有倆小時,如果沒錯的話,黃衣皮子一家,應該是在亥時最末出現。”

此處我要說明一下,所謂時辰,古人把一天分為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12個時辰。

每一個時辰對應現在的2個小時,而第一個時辰也就是子時,古人的子時,跟現在也有不同,是從23點開始的,持續到1點。

劉叔所說的亥時最末,其實是夜裡十點半到十一點。

這個時候沒有陽光,萬物休息,很多不乾淨的東西出現,陰氣就達到了頂點。

對於那些汙穢的東西,相見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刻。

我們守在一條主路旁邊的山坡上,躲在草叢裡。

劉叔說,他之前觀察了地形,如果他們來,這是一條必經之路。

乾等著也無事,勝利就問劉叔,

“叔,你讓林總準備這些東西,糯米,紅紙,白蠟燭,我倒是在一些降妖除魔的電視劇上看過,可這白瓷瓶子,有什麼用?難道是要砸那狐狸不成?那板磚不是更好使?”

我暈,勝利這憨貨,還真是頭腦簡單。

只見劉叔笑笑,對我們講道,

原來啊,狐狸是可以被瓷瓶收走的。

蒲松齡的《聊齋志異》中,有一節講的就是一個狐入瓶的故事。

說的是萬村石家的媳婦,被狐狸精纏上,一家人很擔憂,卻打發不走它。

婦人門後有個瓶,每次聽見婦人的公公回來,狐精就藏入瓶內。

婦人多次看在眼裡,便記在心裡,也不吭氣。一次,狐又鑽入瓶內,婦人急忙用棉絮塞住瓶口,把瓶放到鍋裡煮。

瓶熱後狐狸在瓶內喊:“太熱了,別胡鬧!”婦人不答話,繼續煮。狐精在瓶裡喊得更急,時間一長就聽不到動靜了。婦人拔開塞子看時,僅有一堆毛和幾滴血而已。

我倆這才一點一點的明白過來,正聽得津津有味,只見劉叔突然不做聲,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並指了指前面隱隱約約的道路。

我順著林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路的盡頭,依稀的閃起了一絲淡淡的紅光。

慢慢的,耳邊又響起了咿咿呀呀的聲音,像是在唱戲,可聽不清唱的什麼。

“來了!”

勝利小聲嘀咕了一句,師父揮揮手,示意我們保持安靜。

亮光和聲音愈發的走近,我們也愈發的緊張起來。

等走到離我們大概50米的距離時,我才藉著月光,看清楚了前面的景象。

咿咿呀呀的聲音是八個紙面人發出的,臉慘白色,衣服和嘴唇、臉蛋卻是紅的滲人。

他們走在隊伍的最前面,有吹嗩吶的,有打鼓的,有唱戲的。

我仔細一瞧,這些紙面人妝容,正是前幾日太平間裡的那個敲打班子。

看來是這黃衣狐子使得招數,讓這些紙面人,尋找到並接回了其孫女的魂魄。

只見他們都前腳掌著地,輕飄飄的一顫一顫的往前走動著。

而最後面是四個紙人,抬著一頂紅色的轎子。

“轎子裡,應該就是那黃衣皮子孫女的魂魄。”劉叔低聲說。

隊伍越走越近,我也能明顯的感覺到旁邊的勝利在不自主的渾身發抖,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

我看了看他,沒多想,就狠狠的掐了他一下,想讓這傢伙冷靜冷靜,別那麼沒出息。

可誰知勝利本身就在緊張中,被我這一下掐的一驚,“啊”的一聲大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