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晚開啟那方溼漉漉的布巾,心裡已經有準備了,知道肯定是他給什麼種子催了芽,但看到那些已經出芽的西瓜子後,還是愣了愣。

“西瓜?”

韓信點頭,“上次主君想種西瓜。”

上次……

她看到西瓜種子的時候的確是想種,當時沒有考慮那麼多,後來秦緩一說,她再一細想,普通百姓連溫飽都難以解決,誰還有心情吃西瓜了,也就沒打算再種了。

“啊……原來你還記著呢。”

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搞笑女的悲哀,搞笑的騷話一大堆,碰上正經事了,就跟被毒啞了一樣。

“臣下從前反覆叮囑過主君一句話,不知主君是否記得?”

慕晚晚:……你叮囑我的話還少嘛?

“額……記得倒是記得,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句?”

韓信面色凝重,眼神灼灼,帶著些不容反駁的壓迫強制,第一次這麼鄭重霸道。

“在任何時候,主君都要以自己的安危為主,不必顧及其他人,必要時刻,百姓也好,臣下也罷,都可以棄了,保住自己。”

慕晚晚對上他的眼神,哪怕心裡不贊同,也不敢反駁。

“主君未來還會有許多臣下,我們每個人被召喚出來的目的都是同一個,那就是輔佐主君完成大業,我們都是主君的墊腳石,不必為我們覺得可惜。”

我丟,怎麼說的這麼傷人。

慕晚晚抿抿唇,雖然但是,也還是沒點頭答應,半晌才開口道,“我答應你,一定會保全我自己。”

韓信聽她這說法就知道,她沒有把自己後面的話聽進去。

他悶沉地嘆了口氣,慕晚晚小心翼翼抬眼看他,扯出一絲諂媚的笑,“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他默了默,半垂著的眉眼鴉色沉重,最終抱拳嚮慕晚晚行了一禮,“主君保重。”

慕晚晚看著他離開,腳步利落,背脊挺直,在空曠深深的庭院中,拉長的身影有些落寞,銀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又滿是別離的悶沉苦煩。

嗚嗚嗚大佬走了啊啊啊,慕晚晚無法做一條無憂無慮的快樂鹹魚了。

她低頭看著方巾裡的那捧種子,嗚嗚嗚鐵漢柔情就是這樣了。

這仗韓信別去打了,她去打算了,鹹魚死不足惜!

她捧著那塊方巾,屁顛屁顛地跑去找秦緩,剛搬新家,這個點秦緩一定在後院。

慕晚晚猜的沒錯,秦緩第一時間自然是移植他的藥草,她看著新開出來的藥圃,簡直和縣主府的那塊一模一樣。

“厲害呀秦緩,你什麼時候過來把這些弄好的呀?”

秦緩動作輕緩地給那株白霜草覆上細土,笑了笑,“是韓將軍提前開出來的。”

“他開出來的?我只是讓他幫你弄一下,沒想到他自己一個人就弄好啦?”

慕晚晚東看看西看看,蹲下來又摸了摸各個地方土壤的溼潤度,“韓信一個武將,竟然這麼細心?不僅是佈局土壤一樣,我感覺就連土壤的稀鬆度和溼潤度都和你做的差不多。”

“韓將軍常年領兵作戰,自然要比常人更為心細縝密。”

秦緩難得夸人,倒是誇了幾次韓信,在他看來,這個雖然從時代上來說,是他的小輩,但他卻不由得對這位武將多了些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