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啊!」

範廣一頓叫屈,朝身後的武勳們喊道:「這錢家本是違反了朝廷折畝的規矩,是我放他們一馬,素昕說是要為父還債,要跟在我身邊為奴為婢。」

「我沒逼著,是她自己要來的!」

張輗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這麼直,一句玩笑話,居然把實話全說了,呆滯片刻,也是立馬咋咋呼呼道:

「誰信啊,編的跟說書似的,對了,你怎麼不說書去?」

錢素昕這時候默默說道:「範廣說的都是真的,是小女的父親瞞報朝廷,小女替父還債,自願跟著的。」

這一說,也算是把範廣無罪的辯詞給證實了。

張輗有些無奈,轉頭看著身後,刑部尚書俞士悅見勢不妙,作為這次的主審官員,他也是被胡濙不斷攛掇,只好站出來笑著打圓場。

「錢姑娘方才說的,本部與刑部官員全都聽在耳中,若是為真,日後一定調查清楚,還左將軍一個公道。」

「小女謝過尚書大人。」錢素昕起身,款款一禮。

俞士悅面色大驚,連忙回禮:「怎麼敢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也不是什麼尚書,我只是一介賓客。」

「這天下間,哪有主人給客人行禮的道理?」

張輗給周圍幾個武勳打了個眼色,幾人心領神會,原來除了範廣,他們都不是真的喝醉。

「是啊,今日大喜,說這些做什麼?」

「範廣,你還不把新娘子的蓋頭揭開,給兄弟們解解饞啊?」

禮部尚書胡濙立即出來,卷著鬍子怒斥:「你們這幫小子,哪有這樣的?人家新郎官兒還沒見到,反倒叫你們先給見了!」

「出去,都出去!」

張輗更是笑嘻嘻道:「走吧,都走吧!範廣你記著奧,來日我再來找你討教幾招,老子可還是光棍呢!」

範廣笑著恭維:「一定、一定。」

禮部大老發話,武勳們在他面前,一下子就都變成了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地跟著張輗離開房間。

不多時,這裡就只剩下了範廣和錢素昕兩人。

朱棣站在遠處,看著房門緩緩關閉,也是欣慰地笑了,這時候,王誠忽然急匆匆過來,說道:

「陛下,臣東廠的人發現遠處有許多官兵急匆匆朝著這裡來了,勢頭不對!」

「是石亨?」朱棣面色一冷。

王誠想了想說道:「應該不會,石亨不會有直接造反的膽子!」

朱棣點頭,說道:「朕覺得也不會,但不可不放,你去告訴劉聚,讓他調府軍四衛五百人過來。」

「臣親自去辦。」王誠也不留戀,轉身直接離開。

府軍四衛如今在劉聚的帶領下,整個都變了一個精氣神,雖然還沒到演武,但是朱棣卻看得出來,各方面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調集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幾倍,命令下去後不久,五百名精銳帶刀侍衛便被帶到範府周圍,護衛著這裡。

朱棣則是站在門前,靜靜等著。

少傾,一隊人馬果真從街角轉來,朱棣一看,懸著的心頓時落下。

「神機營?」劉聚一愣,立即上前,攔住這些神機營兵士,厲聲喝問:「爾等不知道陛下今日在範府主婚嗎!衝撞了聖駕,你們也擔待得起?」

劉聚和自家主將的關係,一眾神機營將士也都明白,他們立即知道,是他們險些害了自家將軍。

於是,一眾兵士就在兩側圍觀眾人的面前跪下,嘩嘩一片,足有數百人。

為首一名神機營千總說道:「將軍,我等並無想要衝撞聖駕的造次之意,只是聽說陛下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