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黑,刺目的車燈偶爾會打在出租屋沒有窗簾的玻璃上,姜絨絨的臉在那一晃而過的光亮中顯得格外冷靜。

她枕著景渝年留下的外套,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嘗試梳理最近發生的事情。

已知,自己八歲時繫結了“不平凡就會死系統”,被告知自己是一本總裁文的女主。在系統慫恿下學習法律知識,企圖透過法律手段改變可能被虐心虐身的命運。而男主未知,主線劇情不明。

目前,可攻略的男性已經出場了兩位,唯一的總裁無法觸發主線劇情,疑似頻頻被系統維護的黑道大佬不經營正當生意。

細碎的梧桐樹影在她身上晃動,姜絨絨盯著天花板,她總感覺兩個人都不是真正的男主。

男主在哪裡,真要等到她家族破產賣身還債才會出現嗎?主線劇情又到底是什麼?

帶著種種疑問,地板上的女孩不知何時合上了眼,良久,又蜷縮起身子。

第二天姜絨絨不出意料的感冒了,本來還想回家看看,現在獨自在醫院吊水也回不去了。託沈嘉柚報了平安後,姜絨絨在醫院柔軟的床上難得感受到了片刻安寧。

昨天沈嘉柚帶回去的親子鑑定結果在家裡引起軒然大波。現在父母只當她接受不了這個現實,要獨自冷靜一段時間,還轉了一筆鉅款讓她去旅遊散心。瞬間暴富的姜絨絨立馬決定置辦傢俱,哪怕只有個床墊子,也遠勝睡地板。

出了醫院,身上的小禮服早已皺皺巴巴,手中的西裝外套也沾上了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對了,外套!姜絨絨摸了摸外套口袋,這可是景總留下的外套,不會有什麼黑卡吧?

昨天趙助理把車停在出租屋樓下,秋風卷著梧桐葉刷刷作響,她身上只一件單薄的連衣裙。景渝年為她拉開車門,脫下身上還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裹住她的肩膀與後背,最後立在車前目送她上樓。

溫情脈脈,彷彿車上的交易都是感情的偽裝,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從身心打破她的防線。

口袋裡果然有東西。姜絨絨從裡面掏出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紙,上面手寫了一串電話號碼。

略作思索,姜絨絨還是照著那串號碼撥打過去。

目前主線劇情尚未完全展開,唯一線索是西門厲身世和他與景渝年的矛盾。單就不容易觸發劇情這一點,姜絨絨果斷選擇景渝年作為合作物件。

很快,一個熱情的男聲傳了出來:

“您好,安佳租房中介,請問您是找房子還是出租?”

姜絨絨愣住了,呢喃幾句就想結束通話電話。

對面像是認出了這個號碼,突然極其熱情:“哎呀呀,是不是趙先生介紹的姜小姐?我手裡正好有套一室一廳的電梯房,水電全免,傢俱齊全!”

見她沉默,對面接著熱情解說:“上個房主剛搬走,還留下一張超級柔軟的少女床,可以直接拎包入住!姜小姐有沒有時間來看一看?我這就可以去接你啊。”

……儘管過程意外,但結果驚喜。聽到這裡,睡了一夜地板的姜絨絨立刻DNA動了,想起那個堆滿雜物的出租屋,渾身痠痛的她當即就加了中介微信。

景盛集團的頂樓,景渝年緩緩從休息室裡走出來,眼神略顯飄忽,眉毛幾乎要擰到一處。

最近某人給他找了不少麻煩,自己本就是還沒畢業就臨時接管公司,原本在父親手下的元老頗有不服,一經挑撥就屢屢生事。

昨晚送姜絨絨到樓下後,景渝年又緊急回公司處理事務,直到天明結束了海外高管會議,他才去休息室睡了幾個小時。早上八點半又被趙霖喊醒,開始今天的工作。

饒是如此,他在沙發上還是坐得筆直,一邊修長手指緩緩揉額頭,一邊翻看拿著剛剛交上來的策劃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