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緋然的一舉一動,優雅中透著隨性。

不像是正在抽菸的髒辮女人故意裝出的隨性,那是發自骨子裡的,自然而然的隨性。

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她白皙娟秀的臉上,媚意與清冷渾然一體,柳葉般的眉與微挑的唇角相映成趣,舉手投足之間,讓人發自內心的羨慕。

他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一雙雙的目光,都落到梁緋然的身上。

這一切在梁緋然的眼裡,只覺得好奇,道:“上次被這麼多人圍觀,還是在那個世界。”

她自從來這個世界,除了在網路上引起過軒然大波,現實中沒見過這場面,這跟她不太出門似乎也有關係。

身穿粉衣的髒辮女人,搖擺著微胖的身體,扭腰到梁緋然眼前道:“這條小巷梁,很少會有外國女人,外國女人中,也很少有你這麼標誌的。”

梁緋然左側的眉梢輕輕挑了挑,飄然回應道:“請讓一下。”

跟女人同行的金髮男子上前,朝梁緋然說道:“今晚要一起喝一杯麼?”

“請讓一下,我找人。”梁緋然還是在微笑,眸中卻冰冷的沒有一絲笑意,語氣客氣至極。

只是她這一笑,卻有更多的人圍了過來。

梁緋然掃了一眼這幾個人,認出他們是剛才跟面前這兩人一起聚堆的。

冷風灌入了屋內,粉衣女人縮了縮脖子,也沒喊冷,說道:“一個女人孤身來這裡是很危險的哦。”

金髮男人附和道:“是啊,小妹妹,你身上還有沒有錢?拿出來給我們一點,我們就讓你去找人。”

身後高大的金髮女人,吊兒郎當看著梁緋然道:“你要找的人是誰?我們肯定認識,我們帶你去找。”

梁緋然睫毛輕垂,用英文罵道:“神經病。”

同樣,又用中文重複了一遍。

果然還是中文罵起來比較順口。

幾人本就不是那麼客氣的態度,忽然一轉,直接轉變為了兇惡。

粉衣女人指尖的菸蒂墜落在地上,她狠狠的用腳尖碾了碾,說道:“原來是Z國人,你們國家是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敬酒不吃吃罰酒?”

她說的話,梁斐然能理解意思,只是這種文實在是蹩腳。

梁緋然冰冷的目光一撇,道:“我找那個人有點急事,所以我先去找了人,任由你們處置好麼?”

她不希望下咒的人聽見動靜逃跑。

只是她明顯感到,這邊的騷動一起,整條小巷梁所有人幾乎都朝著這邊看,不知道此時動手,那些人會不會衝上來,若是衝上來,勢必又要浪費不少的時間!

梁緋然不說話。

幾個人作勢要衝上來教訓她。

“她都說了任由我們處置,你們也好好說話。”

眾人聽見這聲音,如沙堡坍塌一般散開。

他們的身後,一個面目猙獰,身材不高,有些瘦削的褐發男人出現,他的臉上有兩道疤痕,眼睛瞎了一隻,一隻是藍色的,令一隻灰濛濛的一片,看起來有幾分滲人。

梁緋然歪了歪腦袋盯著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同樣看著梁緋然,他臉上的兩道十字形的疤痕將他的臉整齊的分成四塊。

他張了張嘴,粗噶的聲音像是踩著老式縫紉機:“可以,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