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枯樹上,一片枯黃的葉子就要離開光禿禿的枝頭了。

躺在病床上,面無表情的伊澤覺得自己也要像那棵樹一樣枯萎了。

在他病床的另一邊,經紀人C君豐田次郎先生正叨叨叨、叨叨叨小嘴跟機關槍一樣情感充沛地敘說和他一起闖蕩娛樂圈的心酸故事。

要不是伊澤的失憶是裝的,他都要以為是真的了呢。

經紀人C君身後警官路人甲君聽到及其認真。

他不是發出一下“死噶!”“原來是這樣!”“好感人!”的感慨,再配上經紀C君講到激情處他給予的掌聲和假模假樣地抹眼淚。

伊澤凜覺得,他現場收聽了一場漫才。

早知道這樣就不說自己失憶了!

伊澤後悔了。

編一個去附近打卡美食店,被綁架的故事可是一點都不難啊!

最終,在伊澤要不念睡著之前,C君結束了‘演講’。

“咳咳,今天就到這裡啦,我要去接我女兒放學了!親親老婆已經在家做好飯等我了!”

他人生贏家的發言在路人甲君耳朵裡格外刺耳,工作4年始終沒有升職,追求搜查一科一枝花也沒成功過的他心裡苦澀地想喝下一瓶忘憂酒。

可惡啊,要是他爸能在今年再升一級進入內閣就好了。

當然,他爸要是能努努力成為總理大臣就更好了。

“哎呀,時間也不早了,既然伊澤先生還是沒想起來,我就先告辭了,我家司機來接我了。”

於是,在經紀人C君離開後,路人甲君也'禮貌性'地找了個藉口匆匆離開了。

屋子裡安靜了下來,只有點滴一滴一滴掉落的聲音。

久違的安靜,讓躺在床上無所事事的伊澤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起哲學問題。

他是誰?

這是一個好問題。

在簡略地翻看了自己所有的記憶後,這個問題就像雨後叢林裡的蘑菇一樣迅速地從他的心底冒了出來。

他看了眼窗邊,發現那片葉子已經被風吹落了,窗外的樹真的變的光禿禿一片。

他恍惚間覺得,問題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上輩子那個人是他,代號松本的那個人是他,現在名字是松浦夏樹的人是他,但是他不是上輩子那個人,也不是那個代號叫松本的人了。

過去的終究是過去了,忘記了就是新的開始了,哪怕想起來了他也不是他了。

[妙啊!]

哲學上頭的伊澤凜感覺整個世界都昇華了,但還沒等他激動,一個帶著小帽帶著墨鏡的大漢就突兀地闖進他的房間,把伊澤從哲學的世界踹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