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讀:李守備趕到,見轅門外有許多湘勇,心生疑惑。

鮑春霆避重就輕,一心要把二管帶請到堂前。

眼見情況不妙,清仁搬出體制,鮑超拿出法寶。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正文)鮑超一笑道:“協領大人休得動怒,卑職未奉將令,豈敢來您老的大帳騷擾???曾大人、撫臺大人、軍門大人和協臺大人,正在發審局會商,永順協與辰字營毆架的事。永順協說是辰字營先動得手,辰字營說是永順協先發得難。四位大人委決不下,想請您老和李總爺過去,把當時的實在情形,細細地講一下,算是個依據。”

清時,人們習慣稱守備為總爺。

清仁把鮑超看了又看,不相信地問道:“四位大人當真是這樣講的?別看你現在是營官,你若敢撒謊,本營敢扒你的皮!??你可把眼睛睜大,看清楚,這裡可是提標大帳!”

鮑超不理他,只是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清仁坐下,對身邊的一人道:“你去把右軍的李總爺叫來。”

那人答應一聲,起身走了出去。

很快,李守備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進來也不看左右,對著清仁便說道:“外面如何有許多團練?莫非曾剃頭要對我們提標下手?我們快去見軍門吧!晚了,怕要來不及呀!”

清仁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如何喝成了這樣?曾大人和撫臺大人,正會同軍門,商量永順協與辰字營毆架的事,特打發鮑營官,來請我們去做個旁證。你把營裡的事交代一下,我們一塊兒到發審局去。”

聽清仁如此講話,李守備這才發現鮑超站在旁邊,不由道:“今日不會操,卑職就弄了兩杯,哪知就多了。卑職現在看什麼都是亂動的!”

鮑超對李守備施了個禮道:“卑職見過李總爺。”

李守備眼望著鮑超道:“這位老弟是哪個?如何穿著團練的衣服?”

清仁道:“你看你喝的,連鮑春霆都認不出了。你快回營去料理一下吧。”

李守備就趔趔趄趄地走了出去,邊走口裡邊道:“湖南如何有個鮑春霆?卑職怎麼沒有聽說?”

一邊裝瘋賣傻地說著,一邊撞開房門去了。

鮑超沒有言語,心裡知道這李守備是在耍把戲。

李守備走後,清仁仍未請鮑超落座,依舊一邊喝茶,一邊和身邊的人說笑著。

鮑超知道清仁在羞辱他,也不計較,只是規規矩矩地在旁邊站著。

鮑超適才講出的一番話,也是曾國藩提前安排好的。用得是避重就輕之計。

不一刻,李守備趕到,和清仁密語了兩句什麼。兩個人就同著鮑超,一起走出大帳。

李守備的親兵是同李守備一起來的,清仁的親兵也是一聲令下召集完備。

兩個人出了轅門才發現,四面已被湘勇包圍。

清仁停下腳步,大聲問鮑超道:“鮑營官,莫非包圍提標防營,也是奉得將命?你不把話說清楚,休怪本營翻臉!”

鮑超把馬鞭遞給自己的親兵營管帶,先用左手握住清仁的一支手,又倏地伸出右手,把李守備的一支手牢牢抓住,哈哈笑道:“二位可是曾大人與撫臺大人,要請的貴客,必須嚴加保護。出了閃失,卑職可吃罪不起呀。”

清仁一邊掙扎一邊道:“姓鮑的,您到底在胡說什麼?你抓著本營的手,成什麼樣子?你把本營的手放開!”

李守備這時也道:“姓鮑的,李某可是綠營堂堂守備。你敢無禮,我讓你來得去不得!提標大營可不是團練隨便撒野的地方!??你捏疼了我!快放手!”

鮑超這時對清仁和李守備的親兵管帶說道:“曾大人和撫臺大人有命,只請二位營官大人到發審局問話,其他人不得隨行,否則嚴懲不貸!你們都回營吧。”

兩位管帶一聽鮑超講出這話,馬上有些慌亂。

清仁卻大叫道:“鮑春霆,你少在本營面前放屁!你一個團練能帶親兵,我提標營官帶不得親兵?左右,把這個目無尊長、亂我大清體制的毛賊拿下!”

鮑超手上一用力,但聽那清仁“啊呀”一聲慘叫,馬上蹲下身去。頭頂眼見冒出汗水。

鮑超右手一用勁,猝不及防的李守備也“啊呀”一聲大叫起來。兩個人的情形甚是狼狽。

鮑超的親兵管帶,這時用馬鞭指著兩位綠營管帶說道:“我家鮑管帶,是奉曾大人與撫臺大人之命行事。你們馬上帶著各自的人馬,回營待命。稍有差遲,撫憲怪罪下來,你們擔當不起,也吃罪不起。”

清仁彎腰大叫:“不準回營!他們分明是在放屁!”

鮑超大喝一聲:“大膽!撫憲之命也敢違抗!”

鮑超話畢,示意親兵把二人腰間的刀槍摘下,旋兩手一鬆道:“捆了!但有違抗,一槍打死!”

上來幾名親兵,用兩根繩子分別把二人捆住雙手,丟到馬背上,由親兵左右護著,得得得地去了。

到了發審局,將二人繩索解開,由親兵連推帶搡地押進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