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個人蠻健談的,我問一、他答十。難怪王亞明對我說這地方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午飯之後我休息了片刻,我看上班時間到了,準備去上班。我剛開啟門突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此人如半截黑塔似的擋在門口。我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此人是不請自進。只見他倒揹著雙手、嘴裡叼著香菸,此人最大的突出就是一臉“麻子”。

他進來是東瞅西看,(像警察偵查嫌疑犯似的)我不知所措地向他點了下頭。就在此時門口還站著一個人,只見她伸長著脖子咧開“沒有門牙嘴,”往裡面衝著我們樂呢。

原來是陳奶奶,我有點緊張心裡頓時鬆懈了。我連忙向陳奶奶打招呼。此時那個“麻子”回頭對著陳奶奶用方言說道:“個各就是王亞明那個‘小聚’搭來個懂霍?”(這個就是王亞明那個小鬼帶來的同學)

陳奶奶道:“嗯,個各小夥得蠻懂道理嘎,到底是念過書個寧。”(這個小夥子蠻懂道理的,到底是念過書的人)。”然後陳奶奶對我說:“個各是‘嶽爺’,呀是我們隔壁的鄰居。”

我趕忙掏出香菸遞過去,叫道:“嶽爺您好,以後請多多關照。”

這個“嶽麻子”一見到我發的香菸馬上“眉開眼笑”,臉上的麻子更加顯得突出。嶽麻子原來唬著個一張臉,現在立馬換成了笑臉。他用蘇北話不像蘇北話,普通話又不像普通話的跟我說道:“你是‘王鎖麟’家孫子的同瞎,是大學的同轄還是高中個同瞎啊?”(王鎖麟是王亞明的爺爺)。‘同瞎’(同學)。

我道:“我和王亞明是大學同學。”

嶽麻子:“你以後住在這塊,晚上呢不要深更半夜放什麼錄音機啊、或者是帶一些不三不四人來吵鬧,我們年紀大了晚上‘困不著覺。’還有這裡門口和走廊裡不要弄的‘一遢啦汙個’,要講衛生曉得吧。”

我:“您放心吧,我這個人很安靜。再說我也不會把不三不四的人,帶到這裡來吵鬧。嗯,不好意思現在我上班時間到了,我先去上班了。以後咱們相處的日子長著嘞!有空咱們改日慢慢聊好嗎?”

我把陳奶奶和嶽“麻子”打發走了之後,我怕遲到趕緊去上班,就怕第一天上班留下不好的印象。

在上班的路上,我在想以後我要與他們這些人長年累月地相處,千萬不要惹話說,否則會讓王亞明臉上難堪。

我在“城河路6號”一晃呆了有一個多月。住在這裡的鄰居基本上都熟悉了。門口像傳達室一樣的“報亭”。裡面的那個人,他叫、宗衛東。聽陳奶奶說:“他小時候得過腦膜炎,所以腦子‘有點二’。政府為了照顧他把這個老幹部原來的門衛給他買賣報紙。”

還有裡面的開理髮店的那個小夥子姓史,大家都叫他小史。

這個小史身材長得有點酷似“郭富城”的樣子。也同樣留著和郭富城一樣分頭,可惜的是是個小眼睛。如果眼睛要大一些,那就是一個活脫脫的“郭富城。”

這院子裡面還住著一位引人注目的人;他很胖,背後管他叫:“朱胖子”,這個朱胖子和嶽麻子一樣,總是愛擺譜、挑別人不是。大家當面叫他們朱爺、嶽爺。背後卻叫他們“小麻子”、“朱胖子”。

朱胖子和月麻子唯一不同的是,這個朱胖子愛清爽、不抽菸,總愛把自己打扮的像個“歸國華僑”,而且臉上颳得乾乾淨淨的經常還塗滿雪花膏,老遠就能聞到香味。這個朱胖子最討厭的地方,就是喜歡往你的門口一站進不進出不出的。他只要往你門口一站,人在外面肚子已經先進來了,就像一個大水缸似的。

我聽陳奶奶告訴我:“這個朱胖子是個退休‘幹部’,一個月拿一千多快工資。人卻特別‘精’,買東西是左還價右還價,這還不算還要看東西質量、保質期……反正啊,朱胖子這個人就算是買包‘鹽’也要跟商店裡的人廢半天口舌。”

相比之下嶽麻子就有點“邋遢”。整天香菸不離嘴,而且一天兩頓酒,穿著打扮從來不講究。一個月的工資正好和朱胖子相反,只有二百一十六快錢。這個工資和我以前在工廠的時候一樣。

這裡的鄰居對我還算不錯,記得住進了一個星期左右,晚上我下班回宿舍。這時陳奶奶進來和我聊了一會,我準備去走廊裡打水,陳奶奶也起身準備走。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門鎖突然壞了。“鎖裡的彈簧失靈”,無論我怎麼擰開關保險,裡面的“舌頭”就是不彈出來。急得我滿頭大汗。

陳奶奶見我急得滿頭大汗,安慰道:“你不要慌我去叫我老頭子來幫你修。”

不一會陳爺爺來了,只見他帶著榔頭和螺絲刀把我的鎖全部拆下來。他一邊拆一邊跟我說道:“主要是年頭太久了,東西都老舊了。沒辦法,只能換新鎖了。”

我道:“明天我就去買新鎖,不過今晚我總得混過去呀。”

陳爺爺讓陳奶奶回去把櫃子頂上的“機油”拿來。不一會陳奶奶拿來了。陳爺爺道:“今晚先幫你混過去,等明天你把新鎖買回來我再幫你裝上。”

我道了一聲謝,等把我的鎖裝好了,我原以為可以平安無事了。可還沒有多長時間這裡的電閘又燒壞了,弄得整個一棟房子黑燈瞎火的。這是住在這裡的懂一點電路的蔣爺爺進配電房去修,我跟在後面打著手電筒,可是蔣爺爺面對複雜的線路傻眼了。道:“沒辦法,不知道電工是怎麼弄在裡面的,只能等明天電工來了再說。”

沒辦法大家只能點著蠟燭用“煤氣”做晚飯。可我沒有煤氣,我一直以來都是用電做飯、燒水。沒有電我只能到外面小餐廳門口買一些包子和燒餅來當晚飯。

但是此時此刻小餐廳的點心也買得接近尾聲了,餐廳裡的服務員正準備收籠屜呢。見我要買點心。他們便說道:“麻團’沒有了,不過‘包子’只剩下一個豆沙的了,‘燒餅’嗎還有一塊,不過都已經不熱了。你還要嗎?”

我道:“要,我都要一共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