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依然過著平凡的生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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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以後還會漲,你以後的工資肯定遠遠超過我們兩加在一起的工資。”
我道:“爸,你別這麼悲觀嗎。畢竟現在的中國,還不如西方國家那麼發達。所以說現在是暫時性的,先犧牲一部的分人,然後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之後再帶動一部分人,最後是一同富起來。國家怎麼會忘記了,你和我媽這樣的‘無產階級’工人老大哥呢。”
父親苦笑一下道:“算了吧,其實我們這代人最苦,國家正好也是**了我們這代人。我們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吧,那個時候遇上了‘**進’,‘三年自然**’。那個時候沒有吃不知道餓死多少人。三年**終於熬過去了,人們才剛剛緩過來。六六年來了一場空前的‘文化***’。十年的動*好不容易結束了,國家是‘百廢待興’。尤其是‘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全國上下一片鼓舞的搞四化。我和你媽也感到有了希望,為祖國搞四化是信心倍增。所以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似乎是以廠為家。把幼小的你,時常是扔給你外婆來照看。還算好,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和你媽打了一輩子的入黨申請報告終於被廠黨委批准了。”
我:“這不是好事嗎。你和我媽的一輩子願望不也實現了嗎。”
(父親這個人平時話不多,尤其是不評論國事。今天不知為什麼,是過年高興呢,還是喝多了?或者是見我現在拿的工資終於超越他們了;不管是興奮也好、還是覺得委屈也好。反正是把一輩子牢騷和不滿,今天都一股腦兒說了出來。)
今天是“年三十”,是個舉家團圓的日子。我不想在這而吃著高興的年夜飯裡,卻讓父親的牢騷來掃了興。於是我舉起酒杯來向父母敬酒!心裡卻思量著找一些祝酒詞來調節一下氣氛。幸虧我以前在學校和王亞明他們經常在一起喝酒,知道了不少祝酒詞。
於是我張口就來,說了好些祝願父母的好話。果然氣氛和剛才不一樣了,父母也舉杯祝福我……此時窗外響起了一陣陣的鞭炮和煙花聲。
每年此時我最開心。雖然現在已經長大了,不是孩提時代了。但,孩提時代過年、興奮和喜悅任然猶存。我不由自主的向窗外望去,看窗外的煙火爆竹聲聲,閃爍著五顏六色光芒。記得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讓父親點上一支香菸,然後纏著父親一起出去放煙花爆竹。如今我已經長大了,已經有好幾年不放煙花爆竹了。
就在此時母親從廚房裡端上來了餃子道:“來,餃子好了,快吃吧。”
此時父親把那剩下的一點酒一口喝了,然後再掐滅了手中香菸開始吃餃子了。邊吃邊對我說:“建斌,吃了今年的餃子,來年工作事業更上一層樓。”
我也迎合著說:“等你們二老退休了,那個時候我們國家發達了。你們一定可以跟‘公務員’一樣,每月可以拿一千元工資。”
但我不知道這句話又勾起父親心裡想什麼了,只見父親長嘆一聲道:“唉——我們這些工人恐怕這一輩子也趕不上‘公務員’了。要想和國家幹部擁有一樣平等待遇,恐怕要等下一世嘍。因為我們的‘*理’不是在新聞上發表過講話嗎:‘國家幹*的工資兩年翻一番啊,三年翻一番。要把差距拉開,要學習西方國家經濟體制。什麼學習‘雍正皇帝那樣體制改革,這叫高新養廉。’不錯,歷史上的雍正皇帝,在高新養廉體制上確實有一段時間裡,起到了廉政效果。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的中國和雍正時期的中國能一樣嗎?現在連那些鄉下沒文化的老頭老太都知道,只要是貪官,別說是給他一千元錢一個月了。就算你給他一萬元錢一個月,面對十萬、百萬他照貪不誤。因為人的貪心是無窮大的,大到能吞下整個‘宇宙’。我都能看出來,我不相信我們的*理不明白。當然人家*理考慮問題比我們要複雜的多。他的深謀遠慮,宏觀調控。不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夠揣摩的。”
這是母親也插言說道:“我看,現在*家次序顛倒了。咱不說我們這些工人有多麼辛苦和勞累。就說那些科學家、工程師吧。他們為了國家所作出貢獻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他們享受的待遇為什麼不如那些歌星、明星呢。那些歌星、明星只不過在舞臺上張嘴,啊、啊……的叫叫,馬上就有多少萬賺到了,一首歌不到兩三分鐘就結束了。憑什麼呀?(他)她們為社會、為國家做過什麼實質性的貢獻?”
父親接過母親剛才的話道:“你說,國家給那些歌星、明星們,享受待遇太高了。這個可不完全對。我記得早幾年前,港臺那些明星們來內地演唱,那些追星族你知道有多瘋狂。有很多學生她(他)們為了看演出,寧可冒著學校的處分和家長處罰。也要逃學、曠課,去看演出。是這些年輕的追星族自願去送錢給那些明星們的,再說國家又沒有硬拉你去看演出啊。‘建斌’,(父親突然對著我說)你以前不也是追星族嗎。不過我和你媽家教嚴,所以你不敢逃課、曠課,去跟那些發燒友們瞎瘋狂而已。”
父親長嘆一聲接著說道:“唉,現在年輕人對追星的狂熱、盲目崇拜。不亞於我們那代年輕人對‘偉大領**主*’,那種‘至高無上狂熱的敬仰’。時代不同了,每一代人的追求嚮往也不一樣了。以前‘**’時期,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怕被*織上叫去談話。那個時候是人心惶惶,還朝不保夕。進入九十年代了,國家比以前強大了,也比以前富裕了。可是我們這一代人還是整天提心吊膽的,還是因為怕被*織上叫去談話。以前被組*叫去談話,是你有可能‘被批’、‘挨鬥’。而現在呢,被組織上叫去談話是讓你下崗、或者是讓你一次性買斷工齡。”
父母的牢騷使我百感交集。是啊,他們辛苦了大半輩子,到老了享受的待遇還不如一個年輕的公務員。他們的心裡不平衡、他們發牢騷,這一切是可以理解的。
等吃過晚飯之後我還是和往年一樣,上樓看“春節聯歡晚會”。父母卻要在樓下忙著做湯圓和擺糖果,準備明天大年初一用……
春節很快過去了。現在不是以前念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寒假時間很長。而如今我卻只有短短的幾天就要返回陽城上班了。返回,還是和幾年前念大學的時候一樣。父母在我的包裡塞了滿滿的好吃的,臨走時,父母左叮嚀、右囑咐,無非是老一套的“陳詞濫調”。到臨上車時,母親特別囑咐道:“你一定要替我們,好好謝謝你那個同學。人家幫了你那麼大的忙,以後你一定要請他到咱們家來玩。還有我塞你包裡的東西你要分多一半的給他。咱們家不富裕也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謝人家,只有媽媽做的幾樣‘土特產。”
與父母分別之後我來到了陽城,當我回到了“城河路6號”時,這院子裡冷冷清清的。大部分人回家過年還沒有來,在這裡只有幾戶沒有回家的。像朱胖子、孫爺和老王。
我來到了宿舍剛剛放下行囊,這時孫爺第一個進來道:“小吳新年好!今天回來上班了。”
我趕忙打招呼道:“孫爺新年好!對,我剛剛到。”於是我趕忙掏出香菸來給孫爺,孫爺也沒客氣接過煙。接著朱胖子和老王也陸續進來打招呼,我趕忙拿出糖果和香菸招待他們。大家和我敘談的無非就是,回家過年還好吧,有沒有走親戚串門,今年過年還有沒有壓歲錢啊……之類的話。
我與大家敘談了一會,大家呢也就告辭回去了。
我送走鄰居之後,接著開始燒開水和準備做晚飯。我突然發現鹽沒了,於是我到外面小賣部去買一些作料。在往返途中,我發現整個城河路6號的院子空落落的,沒有過年前那樣的熱鬧。小史的店門關著,連買報紙的宗衛東也沒有開門。
院子的鐵門是鎖著的,只是在邊上開著一扇腰門。當我手裡拎著作料,一邊走一邊隨手拿出一包味精看著上面的說明,這時對面走來了一個人。此人走路是內八字,遠看他的表情總是給人的錯覺是:“他好像在笑”——其實是他的五官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