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接下來場的比試會有不一樣的驚喜吧,一干看客心中如是想著。

一切彷彿又回到了起點,唯獨空氣中瀰漫的酒味越發濃烈。它交織著所有人的渴望混雜在場上四人的戰意之間,攛掇著他們的血脈更加賁張。

寒溟瀟居高臨下,“上半場比試勝負已分,下半場規矩照舊,爾等繼續吧。”

話是放出來了,然而比試並沒有第一時間進行。較與此前的悍然出擊,這回寒統趙風卻是紛紛後退,打算接著當一名默默無聞的旁觀者。偌大的坪地剩下沐白衣和黃洛名倆人,這讓一干看客隱隱意識到寒溟瀟的話恐怕就是說給他二人聽的。

沐白衣轉頭看了看已經退出的二人,頗顯無奈地搖了搖頭。旋即他舒展了下筋骨信步走到坪地中央,手臂直對黃洛名,掌心向上招了招手。

此番動作看得眾人不由一怔,好一個邀戰之舉,光是這份氣魄足以令全場折服。而某些妙齡女子美目之中更是異彩連連,沐白衣本就相貌出眾,人如其名,一襲白衣,面如冠玉,烏黑的長髮整齊地束於背後,這種灑脫裡透著幾分張狂的味道對女性確實是有著莫大的吸引。

另一邊,被指名道姓地挑戰,是人都會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何況還是大庭廣眾,黃洛名自然也不例外,他怒極反笑,“呵呵…真是不自量力!我沒找你你倒找上我了”嘴上這麼說,但他心裡也知道沐白衣不好對付,只見他脫下外袍露出了裡面的暗黃綢衣,雙手轉了轉綁於小臂上的護腕。隨後面色晦暗地走到沐白衣的對面。

“聽說你前不久剛剛邁入馭氣境,對付我,是不是有點膨脹了?”黃洛名陰陽怪氣地說道。

此話一出,聽者皆是暗自腹誹起來,未戰先攻心,這伎倆著實令人不恥。

沐白衣嘴角噙著一絲微笑,玩味道“黃兄所言極是,可俗話說柿子挑軟的捏,白衣不才,自認敵不過寒兄趙兄。故而,挑上黃兄亦屬下策,還望海涵。”

“好…挑的好啊”黃洛名的語氣漸漸由輕轉重,“既然你想親手毀了自己來之不易的新年禮物,那我就成全你!看招!”

“你…還差點!”當黃洛名的拳頭緊隨著最後一個字地吐出一齊逼向沐白衣面門;與此同時,沐白衣指向黃洛名的食指亦是微微上揚且左右搖擺起來,其身體一邊閃退一邊說出這話。

“哼…大言不慚!”

“是嗎?”沐白衣身形一動瞬間繞到黃洛名身後朝著他的背部便招呼了過去。

對於耳畔乍然響起的回應,黃洛名置若罔聞,他直接往後甩出一記鞭腿,喝道“雕蟲小技!”

小腿和手肘猛地撞在一起,第一回合平分秋色。

此刻,二人誰也不容許對方有絲毫喘息的時機,沒有任何交流所有的想法還不如一個行動來的實際,戰!

高亢的吼聲分別自沐白衣和黃洛名口中發出,一白一黃兩道身影再次衝向彼此,掌若奔雷腿似疾風,數不清的殘影不斷地從他們身上拖拽而出。明顯,這種交錯的速度較與上場不知快了多少倍,隨著時間的推移,二者出招的頻率越來越急促,演變下來,甚至連眼睛都有些跟不上了,隱約看去那個戰圈愈發趨向於一顆黏在一起的光團,對此眾人也只能憑藉衣衫顏色的差異辨別二人越來越模糊的身形。

如火如荼,難捨難分。顯然就目前的戰況來講這兩個詞語的形容絕對是貼切的,而這由一干看客內心衍生出的兩個詞語也極好的填補了他們上場比試遺留下來的空缺。

“幾個回合了?”高臺之上寒溟瀟低聲問道。

側旁的寒總管拱了拱手,道“稟城主,已經過一百回合了”

臺下,王鐵衫沉悶不語,陰鬱的目光不停地在沐白衣二人和韓無慾父子之間徘徊,時不時地又向潘岳瞟去幾眼。這副樣子就像渾身貼滿了‘生人勿近’的紙條,再怎麼看都很難讓人有熱切的感覺,真可謂一回生回回生。

……

“爹,三百回合了!”韓冰眉頭緊皺,焦急地說道。

“稍安勿躁!”韓無慾正襟危坐,嘴裡卻犯起了嘀咕“奇怪…按理說白衣的速度應該不止於此,他應該是在醞……”

“譁~”乍起的驚呼令韓無慾快到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定睛看去,場內戰況果然發生了異變,此時的沐白衣驟然加速,猝不及防之下這讓習慣了當前速度的黃洛名頓時陷入被動。如此良機,沐白衣怎會錯失?!瞧得他雙手探出,一手盪開黃洛名的手臂,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並在其後頸拍下,就當他撲倒過來的一瞬沐白衣左肩蓄勁右肩猛地撞在黃洛名的胸口上,然後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移至黃的身側,右腿抬起再次朝他的胸口踢去。兇悍的鞭腿劈開空氣帶出呼呼的罡風,這一擊不論速度或是力量都已是沐白衣所能達到的極限。

黃洛名倉皇架起的前臂在和小腿觸碰的剎那,他人一下子就踉蹌倒退差點兒沒跌坐在地上。沐白衣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終是使雙方不分勝負的局面首次得到了改變。

黃洛名暗自甩了甩生疼的胳膊,刻意嘲諷道“哼,你這條狗當得還挺成功,沒想到連韓家的‘虛影迷行’都讓你學到手了”

話剛脫口,黃洛名便意識到說錯話了,可後悔已然無用,因為他的話席間早就炸開了鍋。

“虛影迷行?”

“哎,你不知道吧,那可是韓府玄階下級的身法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