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裡所有的翻譯,只要是有疤臉在的場合,每次翻譯完,都會習慣性地看疤臉一眼,疤臉都會微笑地回應。

如果有翻譯不準確的地方,影響到了真正的交流,或者工作安排。疤臉只是說:“我補充一下,剛才有一點,可能XXX忘了說了,……。”

很給這些翻譯面子,有實力又謙遜,還能照顧別人的情緒,所以大家都很佩服他,對他自然也就敬畏有加。

疤臉看了一眼會議室那邊,還是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會兒聽到水野接了個電話,然後領著大森、王部長也去了會議室。

最終的罪魁禍首疤臉,是在十幾分鍾後被叫到會議室的。一進會議室,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尤其是水野和總經理翻譯。

一個是驚訝,一個是關切。疤臉像是彙報工作一樣,神態輕鬆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然後坐在了為自己準備的椅子上。

鈴木總經理先開口問:“呂桑,叫你來因為什麼事,你應該也清楚了。我想聽聽你怎麼說。”

疤臉開始一五一十的說了今天和袁課長髮生衝突的原因,打架過程和袁課長還有章副總說的差不多。

但是,起因因為袁課長造謠他和劉玲的事,袁課長沒說。幾個日本人聽完,很不可思議地看看疤臉,又看看袁課長,都沒說話。

鈴木總經理問章副總,這件事該怎麼辦?章副總很快就給出了結論,按照公司的規章制度,在公司內發生打架鬥毆的事,必須馬上開除。

鈴木顯然有些不太想這樣處理,他知道在座的幾個中國人除了翻譯,都希望疤臉走。

於是想了一下,說:“兩個課長都開除對採購部的工作影響太大,水野部長的意見是什麼?”

水野很滑頭地說道:“我認為工作中互相的爭吵避免不了,公司開會時,部門領導之間不也總髮生爭吵嗎?

難道一有分歧就要把相關的人員都開除,那公司是不是就沒幾個人了。”說完自顧自的笑了笑。

日語中爭執和打架有時候也可以用同一個詞,但是今天在描述時翻譯都是用打架這個專用詞,但是疤臉用的是爭執。

從描述的意思來看,大家都知道是打架,但水野卻故意扭曲,雖然有些牽強附會,但是也沒什麼不對的。

章副總有些不高興,他是從開始就不想要疤臉的。於是又強調了一下,是打架不是爭執,而且要翻譯一定要準確表達,同時用手比劃著。

但是水野還是微笑著說,只有他們倆人在場,而且身上都沒有傷,我覺得章副總有些小題大做了。

然後又衝著疤臉和袁課長說,以後你們兩個工作上有矛盾,可以叫著我,我們三個人一起討論。

在休息時間,就別再討論工作了,尤其是廁所,那裡怎麼能是討論工作的地方呢。

然後和鈴木總經理和章副總說,我看這麼件小事就別再耽誤大家時間了,大家都挺忙的。

我們採購部內部,回去考慮一下工作分工的事,不能讓員工這麼辛苦,時刻處於工作狀態,影響身體健康,情緒容易激動。

鈴木這時也舒展開了眉頭,看看兩人身上確實沒有傷,點點頭,宣佈散會。

這裡最失望的就是章副總和採購部的王副部長了,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就被水野這麼輕易的攪和了。

袁課長當然很不高興,但是他一聽,要處理兩個人是都要被開除的。

自己並不是受到同情照顧的一方,再不情願也只能是默默忍受了,別再被水野擺一道,那就更丟人了。

水野可以說是疤臉見過的日本人中少有的陰謀家,他在工作中從來不願意管那些細枝末節的事。

將所有的工作,恨不得都推給大森和王副部長,但是總又能找到方法,來限制這兩個人的權力發揮。

他現在發現,疤臉從工作方面,比大森和王副部長加起來都好用,所以肯定是不願失去這個得力助手的。

他在日本也是有名的沒正形,嬉笑怒罵之間,就將自己要做的工作做好了。

自己看上去還非常輕鬆,基本上工作日是不出勤的,不像是有的領導,一定來的最早,走的最晚。

自從疤臉來了之後,水野在工作上輕鬆了很多,而且一些日資供貨商和他的聯絡也頻繁了很多。

他每天工作之餘的應酬,都排到兩週之後了。享受工作的同時,又可以享受生活,這和自己的得力下屬是分不開的。

但是他也知道,不管是誰權力太大,犯錯誤的機會就越多。所以他也知道,疤臉不可能一塵不染,而且有可能以後比他收入都高。

但是現在還不是限制他的時候,等到事情走上正軌了,部門工作自然要重新佈局,給疤臉也樹立對手,讓他們互相牽制。

互相比拼著,在自己面前表現能力,既限制了他們的權力,也為公司爭取到了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