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何璋堂這話,幾乎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還有不少人強忍著衝上去踹李長青一腳的衝動。

他拒絕了,他竟然拒絕了,這可是人皇的道印,人皇的道,完整的人皇傳承。

接受道印,獲得完整的人皇傳承,就是一條狗也能成就歷劫,說不定能夠和人皇一樣,成為那個層次的存在。

李長青一個築基期的小子,看起來資質就不怎麼樣,最多也就是個中上之資,這樣的資質,他居然拒絕了?

瘋了,這小子瘋了。

從抵抗人皇意志,差點弄死自己開始,他就已經瘋了,或者說,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他即將得到的是什麼,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繞是將傲氣刻在骨子裡的人皇宗弟子,也未免對李長青的所作所為感到震驚。

天寧長公主和三皇子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青衣長老卻是怡然自得,甚至在李長青拒絕人皇道印的時候,稍微挺直了身體,萬年不變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滿意之色。

人皇的傳承是無數人夢寐以求,可紫府聖地的傳承,未必就差到哪裡。

這時,人皇法相忽然爆發出一股滔天威嚴,幾乎要將周圍的天地都鎮壓了。

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幾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跪拜了下去,只有天寧長公主和三皇子身上閃過一條青龍游走,勉強能夠站立。

這是人皇的威嚴,鎮壓萬民,可大牧王朝自有氣運保佑皇室中人。

當然,在場站著的,還有顫顫巍巍的李長青。

面對這鎮壓一世,世間萬物莫不拜伏的恐怖威嚴,李長青搖了搖頭,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人皇,一味的鎮壓萬物,是不能長久的。”

“混賬!”何璋堂臉色大變,急忙打斷李長青的話,喝道:“小子,人皇他老人家也是你能妄議的,休要造次。”

李長青搖了搖頭,在天寧長公主等皇室眾人和人皇宗弟子面前,緩緩說道:“我說的是事實,鎮壓一世固然難能可貴,可時間久了,必迎來反彈,這個天地,是萬族的天地,也是每一個人的天地。”

聽到李長青的話,周圍眾人齊齊愣住了,面面相覷之間,很多人都不知道李長青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就在眾人疑惑不解之際,半空中人皇法相忽然開口說道:“當如何?”

人皇……說話了?

聽到這渾厚中帶著無盡威嚴的聲音,人皇宗內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

震驚於人皇開口說話,這是從來未有過的事情,更震驚於人皇竟然會向一個築基期的小子詢問。

人皇在問什麼?

他在問,如果他不以莫大意志鎮壓一世,還能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誰敢對人皇說起這種事情?

誰有資格對人皇說起這種事情?

天寧長公主和三皇子兩人渾身一震,對視一眼,而後目光灼灼的盯著李長青。

雖然明知道李長青不可能教人皇如何去做,可這種時候,天寧長公主和三皇子都有一種強烈的願望,想聽到李長青說出顛覆世人認知的話來。

人皇已經作古,哪怕有一絲神魂在世,也不可能再統治一方天地一個時代了。

可是大牧王朝可以。

大牧王朝如今是大荒世界九州當之無愧的霸主,雖然距離人皇治世時代相差甚遠,可已經做到了以往那些王朝所不能的壯舉。

國祚綿延千年,綜合國力非但沒有下降,反而蒸蒸日上,大荒無數人都願意相信,大牧王朝將會是另一個人皇時代。

當如何?

不去鎮壓一世,還能怎麼做?

身為皇室中人,天寧長公主和三皇子怎麼可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