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內,行醫的大夫為林綏處理好傷口,收拾好自己的行醫箱離開,適從上前幫他穿好衣服。

林綏臉色蒼白,披頭散髮,整個人落魄不已,這箭傷顯然對他挫傷不小,心中憤怒更甚。若不是權文錦派人接應,他這次極有可能折在紀伏手裡。

思至此,垂在身旁的手緊握住拳頭,「阿彥,都吩咐下去了嗎?稍事調整,午時進寧城,紀伏那老狐狸不會給我們太多喘息時間,我們要儘快攻佔寧城,做好準備。」

身旁的侍衛點著頭,眉頭皺著,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道:「殿下,這權文錦是否可靠,屬下聽他會一同前往,我們不會被他耍吧。」

林綏冷笑一聲,不屑一聲,道:「這紀伏與丞相府的恩怨可不是一點半點,權文錦想殺了紀伏的心,恐怕比你我還強烈,按計劃行事便可。」

寧城,自新任縣令上位不過四月光景,寧城雖還未恢復清明,但好在心上任的縣令唐語是從更為偏遠的林州上任,此人曾中舉,文才武略不差,當時他和寧城的上一任縣令一同進京,那廝家也大臨時調換了二人考卷,這才讓唐語落榜。

但此人心中抱負深遠,覺的自己有一腔熱血,在哪也能發光,所以即便是落魄腐敗的林州,在他的帶領下三四年的光景便已是大換樣,他來寧城上任,林州當地的百姓各個不捨,卻又覺得他這樣的好官就應該步步高昇,去更高的地方造福更多的人。

紀伏正是看重了他這一點,才極力向皇帝推薦了唐語。

唐語聽說了紀伏要來,又知道西域的外地就在寧城三十里開外,從收到訊息的那天起,他便加緊了寧城的防衛,巡邏,抓進士兵的訓練。

林綏等人帶著大部隊低達寧城門前,城樓上計程車兵警惕萬分,他們收到的訊息,紀伏他們會直接在城外與林綏他們交手,需要寧城的兵馬配合支援。

可如今,卻有一對人馬近了寧城,林頭的將軍在副將耳邊吩咐了幾句,副將急忙下了城樓。

將軍站在城樓,衝下面喊話:「侯爺,唐大人有令,進城門之前,一定要稟報與他,並且檢查令牌,還請侯爺見諒。」

林綏低頭淺笑一聲,「應該的,我們在這等便是。」

他笑裡藏刀,餘光間,爬在城樓上的精衛直接到達城樓,先射箭擊倒幾人,城樓下的西域人馬也紛紛搭箭直接射殺了為首的將領,城樓上的人反應不及,全軍覆沒。

翻上城樓的西域人換上了城樓士兵的衣服,吩咐樓下的人開了門,林綏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大遙大擺的從城門進入寧城。

來寧城前,林綏一眾人早已換上中原衣服,都是中原士兵的打扮,所以城中無人起疑,只覺得是宮裡的貴人來了,紛紛恭敬讓路。

阿彥附身在林綏跟前,得意的笑道,「殿下,看來中原人也不過如此,這麼容易便矇混過關了。」

林綏看著繁華的街道,年味越來越足,街道上紅色燈籠,小攤上賣的字副,對聯,人們帶著笑意的臉龐,林綏臉上冷意更甚。

「你打聽過了,縣令府在哪?」

阿彥收起笑意,「打聽清楚了,在城中,屬下來帶路。」

他說完轉過頭衝身後吩咐:「各位,加緊速度!」

縣衙府,林綏在屋中看著公文,愁眉不展時,妻子帶著小兒子敲開了他的門,小兒子虎頭虎腦的,臉上肉嘟嘟的,白淨的可愛。

一聲脆生生的爹,才將林綏從公文里拉回來,他抬起頭,兒子便衝進了懷裡,「哎呦,我的兒子又重了不少。」

他將兒子抱起,走至妻子身邊,「你們怎麼來了?」

妻子溫婉一笑,提了一下手裡的食盒,「你啊,一鑽進公事裡,就忘了吃飯,我跟兒子等你不來,只能了給你送飯了。」

妻子王靜,人如其名,文靜內斂,知書達理,與唐語年少相識,互相欣賞,即便是唐語落榜,只去了林州那個小地方,她也沒有覺得辛苦,毅然決然的跟著唐語去了,在林州,夫妻二人更是相互扶持,恩愛有加,待百姓也極為友善。

王靜在對於唐語的事業做了不少犧牲,卻也毫無怨言,真正做到了賢內助的作用,唐語心中一直很是愧疚,妻子有孕,他忙於建設水田,妻子生產,他也沒能陪在身邊,所欲這次能夠晉升帶妻子來拿寧城,日子也不像從前緊巴巴的,他終於覺得能夠彌補妻子,寧城的事卻依舊絆著他的腳。

唐語眼眶溼潤的接過妻子手裡的食盒,卻在接過食盒時沒忍住落淚,王靜覺得奇怪,想要追上前檢視卻被他背過身躲開。

「怎麼了這是?」

唐語冷靜了一會,回道:「沒事,眼睛酸。」

旁邊的小兒子卻偷偷笑了起來,大聲的戳穿他的謊話:「娘,爹哭了,爹不是男子漢,霖兒都不哭鼻子了,爹還在哭鼻子。」

聞言,夫妻兩相視一眼,都為兒子的話逗得開懷大笑起來。唐語在兒子臉頰狠狠親上一口,「臭小子,敢告你爹的狀。」

妻子王靜拍拍丈夫的肩膀,催促倒:「好了,別鬧了,趕快吃飯吧,一會都涼了。」

父子二人這才結束玩鬧,王靜接過兒子,唐語將食盒的東西一一擺放在桌上,拉了凳子坐下狼吞虎嚥起來,一邊還不忘拿著自己沒看完的公文繼續。

妻子王靜默默嘆息一聲,讓兒子自己去院子裡玩,她給丈夫倒了杯水遞過去,唐語感激一笑。

「吃飯時間還這樣,你就是這樣腸胃才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