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原本一片靜寂的密林突然傳來馬蹄聲,驚的烏鴉齊飛,發出刺耳的叫聲。

“雲一,吩咐下去,在此休整,明日一早進城!”紀伏看了眼天色,此密林是汴京與寧城的交界地帶,到了這便離寧城不遠了。

一行人馬在此安營紮寨,雲一帶了人去撿柴火點火取暖,紀伏下了馬找了片空曠地坐下。

今夜月色甚美,他望著腦子裡便會閃起某人的笑臉,越來越深最後直接烙刻在月亮之上。

“簌,簌簌簌!”一處矮木叢突然黑影攢動。

紀伏突然警覺,修長的手指落在劍柄上,剛要拔刀時一隻白色兔子突然竄了出來,心裡一鬆,走過去將白兔抱了起來。

兔子窩在他懷裡很怪,不動不鬧,時不時還伸出舌頭舔舔他的手,月光下的一雙紅眸更加清澈透亮。

他又想起遠在京城的某人,看似是隻兔子一般溫順,但被逼急了也會咬人,可不像她表面那般溫順。

“主子,您從那逮到的兔子,今夜有口福了,正好烤全兔!”雲一抱著柴火回來就看見紀伏抱著一隻兔子,沒心沒肺的計劃著。

結果就遭來了紀伏的冷眼,“雲一,本候看你最近皮又癢了?這兔子誰說要給你們吃?”

“您,不給我們吃,難不成還要養它,這明日京城不知道還是什麼情況呢,這兔子精貴撞不得碰不到刀光相碰萬一傷著了……”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一股殺氣,趕緊閉上嘴,苦笑的衝紀伏搖搖頭:“主子,我什麼都沒說!”

“既然你這麼有愛心,本候成全你,回京之前這兔子就跟著你,若是有閃失本候拿你是問!”紀伏也不多囉嗦,直接將看管兔子的“重任”交給了紀伏。

“不是,主子,我……”雲一有苦說不出。

“怎麼,還有事,兔子還餓著呢,還不快去找吃的!”紀伏說完一腳喘走雲一,身後的其他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笑什麼笑,趕緊吃完回帳休息,明日還有事要做!”

“是!”

“紀伏,紀伏,你別走!”子夜,花小六剛換了盆新水,就聽見被子裡的權宜低喃著什麼。湊近一聽全是讓紀伏不要走的話。

與白曼清一對視,二人都有些無奈,主子臨走前公主還好好的,若是知道他剛走便出了事,還不一定是何種想法呢。

“云然去查了嗎?”花小六拿起過了水的手巾為權宜擦拭,不一會的功夫,她竟又生出一頭汗。

“去查了,但那夥人速度很快,什麼也沒留下!”

“白姑娘,花大夫藥好了!”小荷端著藥推門進來,白曼清上前接過,寬慰道,“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一會吧!”

話雖如此,可小荷依舊沒有放下心來,眼神望向權宜的時候滿臉消愁消散不去。

見她這樣,白曼清也不在勸,將藥送到權宜床頭放下。

花小六擦完一遍,這才端起有些溫了的藥往權宜嘴邊送去。

天光大亮,秋央宮。

“打聽清楚了嗎?,昨夜權宜可有回宮!”權文錦望著銅鏡中的自己,輕聲問道。

身後的丫鬟畢恭畢敬為其簪上珠花,“回來了,只是沒見過面,據蕭晨宮的下人說似乎是感染了風寒!七公主身子一向弱您是知道的。”

下人言語裡都是對權宜的不屑,可權文錦卻並不這樣想,主意是權霏霏幫她出的,人是她自己找的,權宜若是安然無恙的回來了,知道此刻是她派去的告到權鐸哪裡去……

“去鳳陽宮找母親!”

花小六,白曼清二人一夜未歇,權宜終於退了燒,又吩咐著後院再熬副藥來。

權宜依舊睡著,快天明之時醒過一會,人迷糊著說了幾句話,只是囑咐二人這訊息先不要傳到寧城,免得讓紀伏分心。

離貴妃寧容得知了訊息,避開了人在天亮之時來了蕭晨宮。

“臣白曼清見過貴妃娘娘!”

“請起!”寧容扶起白曼清,這才看到守在權宜榻邊的花小六,“這位是?”

“花小六,是侯爺的行軍大夫,滋事體大,公主囑咐暫不可將她遇刺一事捅上去,還勞貴妃娘娘幫公主想個完全的法子!”白曼清介紹完,又是一禮被寧容攔下來。

“放心,大夫,小七這傷可嚴重?”寧容走至權宜榻邊拉起她的手,眼眶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