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細看那紅綢道人、靈根禪師和百目真君,見三人周身真氣縈繞,沒瞧出有什麼不對勁,只是警惕心依舊不消,試探道:“我聽聞,道行高深的妖精素喜化作人形,三位不會是妖精變的吧?”

“老夫是妖精?老夫還說你是妖精呢!”紅綢道人怒不可遏,衝上去就要打韓夜,虧得靈根禪師和百目真君及時攔住了他。

“老頭,看你這沒風度的樣子,何必和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過不去?”百目真君睜著朗目對紅綢道人說。

“這少年可不是乳臭未乾。”靈根禪師仔細端詳韓夜,對其餘二人道:“老衲識得蜀山玄元真氣,這少年身上的真氣已到了第九重,絕非等閒。”

“哦?”百目真君聞言一驚,再細看韓夜,明眸放出光彩,讚許地點頭道:“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小子外表看起來清秀,內在修為卻頗高啊。”

韓夜察言觀色、正待說話,忽然聞到一股醉人芬芳,轉頭一看,只見司徒雲夢正向此處走來,身後飛著三隻蝶妖。

“阿夜,怎麼回事?”司徒雲夢一臉擔憂問著,看向那幾個陌生人。

“沒什麼。”韓夜說著又看向那三個異士,對雲夢道:“這三人自稱前來花雨谷降妖,與我們倒是同道中人。”

“是嗎?”雲夢細看了他們一番,見三人內力充沛,沒瞧出什麼異常,便端莊將手置於腹間,對那三人道:“你們當真來此剿除惡妖?”

紅綢道人望著雲夢那嬌柔動人的姿容,滯了一滯,這才回過神來點頭答曰:“是,我是南海仙派的紅綢道人,本派掌門聽聞此地妖患嚴重,特派我來此降妖,路上先後遇上靈根禪師和百目真君,便同行來此……敢問姑娘又是何方人士?”

“我……?”雲夢微微睜大眼眸,回答道:“我叫司徒雲夢,出生武林名門,可惜門派不幸為妖道所滅……”說著,雲夢發現韓夜牽住了自己的手,心頭一暖,又對那三人道:“還有,現為裡蜀山飛凰公主,那裡的妖類皆我子民。”

百目真君聞言,朗目放出異樣光彩,直勾勾地盯著這個楚楚動人的仙女,嘖嘖稱讚道:“姑娘仙力充沛,似是個仙家,卻又當了裡蜀山的妖主,當真是位奇女子,世所罕見吶!”

靈根禪師和藹地道:“是啊,那裡的妖類聽說曾被焚天煽動,意欲兵伐人間,我還擔心哪天要兵戎相見,如今有仙子這樣的大善人執掌,真乃天下之福啊。”

雲夢聽了面色一紅,向那佝僂老僧施了個禮,柔聲道:“大師過獎,我也不過是個女兒家,哪談得上什麼天下之福?”

“姑娘不必過謙。”百目真君笑贊著,似又想起什麼,便向司徒雲夢道:“對了,裡蜀山上任妖主焚天,現在如何了?”

雲夢玉波流轉,回首與大哥的金蘭之義,黯然神傷道:“他……他去了。”

百目真君大失所望,惋嘆一聲:“連他那種豪情萬丈、技藝高超的妖都難免要歸於塵土嗎?唉,天意弄人啊~!”

雲夢聽百目真君這麼一說,頓生幾許親切之感,抬頭向百目真君問道:“你認得我大哥?”

“你大哥?”百目真君一驚,繼而笑道:“那便是了,焚天交友素來不拘禮法,姑娘又這般討人喜歡,他與你結交實屬正常……唉,也不知多少年了,焚天遊歷人間,遇上尚未修成仙果的我,兩人暢抒豪情,算是故交了吧。”

“這樣啊?”雲夢看著那金袍仙士,幻想著大哥在人間遊歷時豪放不羈的模樣,緬懷了一番,然後才發覺蝴蝶三妖一直不敢發話,便將三妖介紹給金袍仙士道:“對了,這三位正是花雨谷谷主,不過她們都是好妖精,你們可向她們問些情況,但不要傷害她們。”

韓夜在一旁聽著對話,細細沉思,總覺哪裡不妥,卻說不上來。

百目真君的目光掃過蝴蝶三妖,見三妖戰戰兢兢,便對一旁老僧道:“靈根大師,這三隻妖精道行不深,實不像害人之輩。”

“阿彌陀佛,真君言之有理。”靈根禪師豎掌道:“既是一心從善,我等自不為難。”

“對。”紅綢道人呆呆盯著雲夢的玉容,道:“既是仙女力保的妖精,我、我們又怎敢多加揣度?”

雲夢見三隻妖精不敢發話,柔聲對她們道:“怎麼了?不要擔心了啊,我都和他們談好了,他們不會傷你們,儘可放心。”

“師父~!”芬芬、芳芳、菲菲緊緊抓著雲夢的衣襬,害怕地道:“我們不會害人的!真的不害人!”

雲夢溫柔地撫摸三隻妖精,輕聲道:“我知道,知道的。”

紅綢道人有些不悅地道:“這三隻妖精怎麼回事?見著我等像見了狼似的!”

雲夢見眾人有疑問,便把所知之事皆如實相告。

三人聽了這才稍稍理解,靈根禪師一拂長鬚,豎掌道:“阿彌陀佛,原來這些好妖是受了千蟲窟那些惡妖所迫,我佛慈悲,惡妖早晚要為我等所滅,這花雨谷也很快能得以安寧,諸位且放寬心來。”

“是的。”紅綢道人怫然對三妖道:“你們怕什麼,難道老夫像是什麼妖魔鬼怪?”

百目真君則風度翩翩地笑道:“不怕不怕,我們不會傷你們的,只是到時去剿滅惡妖時,須得請你們幫忙。”

三隻蝴蝶精聞言,這才點了點頭。

“對了。”司徒雲夢向眾人道:“我和阿夜這次是隨著蜀山眾人一同前來,既然都是為了降妖,不如就凝聚在一起、團結一心?這樣對付邪祟又多了勝算!”

金袍仙士拱手道:“姑娘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