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情難廝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捋蛛絲(第1/2頁)
章節報錯
翌日,韓夜見過守正,重歸蜀山門下,遂帶著三女辭別蜀山眾人,御劍飛了回去。
經過一番修行,韓家兄妹的御劍術已掌握得很好了,只用半天功夫,便回到了鳴劍堂。
由於之前傳遍武林的那場鬧劇,鳴劍堂門徒的人數驟減到原來的三四成,且大多是新面孔,韓夜一行四人落在議事大廳前,見階前落葉遍地、卻無人打掃,秋末涼風颳起,頓給人一種蕭瑟之感。
薛燕望著昔日風光的鳴劍堂如今成了這般模樣,纖眉一皺:“司徒老伯也真是,再怎麼說也叫人把門派打掃一下嘛。”說著,又擔憂地道:“啊呀!會不會長天那老賊又跑回來鬧事,那樣這些蝦兵蟹將可擋不住啊!”
韓玉搖頭道:“燕兒姐多心了,自從我們蜀山知道長天潛伏於此,一直指派元神弟子在附近搜查,幾乎沒停過,鳴劍堂近來只是在江湖上名氣小了,而司徒伯伯又遣散了一些人離開,其實沒什麼大動靜。”
雖是這麼說,司徒雲夢仍不放心,在議事廳尋人不見,拉著韓夜就往北苑走。路過時順便問那些新弟子堂主所在,那些弟子皆是一臉茫然,見此情景,司徒雲夢才知鳴劍堂確是沒落了。
行至北苑,北苑裡已是花叢凋零、小亭蕭落,雲夢感到莫名的孤寂和悲涼,抓緊了韓夜的手。這院裡,怕也只剩那個日漸老邁的父親了。
眾人往裡走,來到正堂,卻見堂中正座上,有一紫色錦袍的暮年男子正坐在那裡打盹,手托腮,絡腮鬍須更顯花白,威嚴面色變得滄桑,似乎這些日子歷經操勞。
司徒勝感覺有人在靠近,警覺地猛然道了聲:“什麼人?”
雲夢見她爹似乎很緊張,急忙喚了一句:“爹~!”
司徒勝睜開眼來,終於眉頭舒展,坐直身來,面色慈和地道:“女兒,回來了。”
“是的,女兒回來了~!”司徒雲夢見司徒勝那憔悴的模樣,上前抱住了他,微顫道:“女兒不孝~未能常在身邊伺候,讓您變得這般憔悴~!”
“無妨,無妨,回來看看,爹也就知足了。”司徒勝如今早沒了堂主的威望,更像是一個慈愛的暮年之父,他用手撫了撫雲夢柔順的頭髮,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眾人,目光黯然。
韓夜滿腹疑問,問道:“伯父,我們才走沒多久,緣何鳴劍堂竟成這般模樣?”
司徒勝繼續撫摸著女兒的背,嘆了口氣,面色滄桑地說:“說來慚愧,從前這門派是紀雲負責收人、你爹負責整頓門風,你爹一死,鳴劍堂歪風邪氣漸長,後來紀雲發瘋死在外面,更是沒什麼人願意來這裡了。”司徒勝道:“你們走的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找長天,但他隱藏得實在太深,至今未果,倒是最近,鳴劍堂人員失蹤的情況愈加厲害,更多弟子選擇離開此地、另謀發展。”
司徒雲夢聞言站起身,立於司徒勝身旁,柔聲道:“爹,現在阿夜陪著我回來了,門中的事不用擔心了。”
“是啊,女兒,你看中的人果然還是有本事啊,韓夜侄兒便是爹心中振興門派的不二人選。”司徒勝說得雲夢臉兒一陣緋紅,忽而又感嘆世事,道:“一個武林名門能聲名鵲起,僅憑武功是不夠的,關鍵是要有好的風氣和英明的掌門。二弟在時,門風尚好,後來紀雲等人在身邊矇蔽視聽,我也管的不多,致使門內流失大量精英……以長天之能,竟能把整個門派玩弄於股掌之間,哼,也算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什麼了不起?”薛燕不屑地雙手環於身前,道:“讓本姑娘逮著他,非把他打成馬蜂窩不可,給呆瓜兄妹還有鳴劍堂出出這口惡氣!”
韓夜思索了一番,皺眉問:“關於長天,伯父這裡還有其他的線索嗎?”
司徒勝道:“有。”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小冊子,放到茶几上,道:“這是我命弟子在紀雲房裡搜出來的一個賬簿,上面記載了紀雲協同長天殺人越貨、暗害同門的罪證,從這裡,我才完全證實長天正是常給我們出謀劃策的玉泉。”
韓夜、韓玉、司徒雲夢對這個名字都很熟悉,當然,也已知道玉泉就是長天。
“紀雲、玉泉,加上後來的紀文龍,這三人把我欺瞞得厲害。”司徒勝望著韓家兄妹,說:“當年,二弟在後山發現了端倪,回來與我和紀雲一同商議,紀雲便在那時對二弟動了殺機。他本想請長天滅了二弟一家,卻不料天有不測風雲,韓家長子早早被擄走,韓家小女亦為長風道長所救,還重傷了長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正因為那次差點喪命,長天才變得極為謹慎,這八年來一直潛伏於此不敢露頭,暗地繼續和紀家勾結,以謀私利。”
韓玉道:“我聽說元雲師叔和守正師叔上次來這裡,也把長天老賊收拾了一番,看來他變得更加狡猾猥瑣了。”
眾人梳理過後,豁然開朗,司徒勝又道:“這賬簿上似乎還寫了他在練的一種邪功,叫做‘吸魄大法’,是將精魄活活從軀殼裡吸出,因為需要吸收轉化,一天內能吸收的精魄有限,越練到後面才吸收得越多越快,而且,這等邪功最好找有武功底子的人練,因為練武之人體魄一般都比較強健。”說著,他看了看夜夢二人,道:“還記得你們那天去青山上遇到的殭屍嗎?”
雲夢聞言睜大了玉眸,道:“您的意思是說,八年前那晚,我和阿夜所遇到的殭屍,正是他弄出來的?”
“他並非有意弄出來,而是吸魄大法沒練到家,吸的時候讓陰氣侵入屍體裡,才發生了屍變。”司徒勝面色凝重地道:“從那時起,門內弟子就時有失蹤,但紀雲瞞著我和二弟,每次收門人時就扣下一兩個留給長天練功,二弟後來調查到了這裡,漸漸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事,這才為奸人所害。”
韓夜皺起眉頭,看向薛燕,薛燕沒好氣地對他道:“看著姑奶奶幹嘛?把那賬簿拿著仔細翻翻,依本姑娘看,那個紀胖子狡猾得很,肯定也要提防長天老賊,萬一到時被長天滅口還不能報復,豈不死得冤枉?”
韓夜覺得這話有理,點了點頭,便對司徒勝:“伯父,你拿著這賬簿,就只掌握了這些線索?”
司徒勝凝重地頷首,把賬簿交給韓夜,道:“這裡面記載的事情,和當日文龍在議事廳裡說過的話,基本吻合,所以尤為可信。伯父我確是年老昏聵,再看不出什麼,給你們這些年輕人說不定還能看出些端倪。”
韓夜收了賬簿,司徒勝又問起四人這一路上的經歷。
談到聖書醫仙救韓夜,司徒勝聽得投入。
談起白朗楚凝霜化為相思樹,司徒勝頗為感懷。
說到鎖妖神塔激鬥,司徒勝熱血沸騰。
但當雲夢說起和妖主焚天結拜時,司徒勝卻怒拍桌子說:“胡鬧!簡直胡鬧!”
雲夢聞言一驚,道:“爹,我們是真心實意要結拜,女兒不是胡鬧。”
司徒勝立起身,雙手負於背後,責難道:“女兒,你都年近二十了,卻還這般不曉事理!焚天是妖!就算對你再好,你倆也不能結成兄妹!其他的事都好說,唯獨和他結拜這事,爹斷然不同意!”說著一拂紫袖,面色鐵青地補上一句:“最好速速斷了這關係,否則只當沒了你這個女兒!”
雲夢滿是不悅,皺眉爭辯道:“焚天大哥待女兒有情有義,如何不能結拜?難道只准爹爹和三叔這樣的人做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