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趕緊把湯藥放在桌上,一把掀開薛燕的手,而後捉住楚凝霜柔軟的手腕,關切問道:“霜妹,你沒事吧?”

“我沒事。”楚凝霜兩眼無神地望著前方,擔心白朗生氣遷怒於眾人,便顫眉道:“你不該對那姑娘太兇,她只是給我把脈看病。”

“就是嘛!”薛燕摸著疼痛的手,氣憤委屈地道:“你真不講理,沒見我在關心她的病情嗎?”

“對不起。”白朗冷淡地道了聲歉,向桌上湯藥走去,邊走邊道:“不過她的病情也不勞你關心,她是因為悲傷驚恐過度而染上心病,我自有辦法幫她治好。”

“是這樣嗎?”韓玉拉了拉薛燕的衣角問道。

“我醫術還不到家,疑難雜症只是略懂皮毛。”薛燕凝神想了一會,小聲道:“不過他的說法還有幾分可信。”

“當然可信,不然你以為我這兩年奔波是為了什麼?”白朗似乎耳朵很尖,繃著臉端著碗,向眾人說罷,又坐到床邊,扶起凝霜嬌弱的身子,溫聲道:“來,霜妹,喝藥了。”

“哼。”薛燕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暗地裡罵道:“什麼破態度?好像除了他表妹,其他人什麼都不是一樣!”

白朗像是忘了有人存在,一手扶穩凝霜的柔軀,另一手拿住碗,先吹了吹碗裡的熱氣,又淺嘗了一口碗中熱湯,覺得並不燙,便小心翼翼地遞到凝霜蒼白的唇前,緩緩傾起碗口,讓她喝下。

整個喂藥的過程,白朗都十分專注,只關注著凝霜的一顰一笑,世間彷彿已沒什麼比這更重要。可能藥很苦,凝霜花了許久才喝完,喝完後,白朗心情好了很多,用純白的衣袖拭去她嘴邊的殘藥,輕聲道:“霜妹,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韓夜等人都為白朗那無微不至的關懷所感,都在一旁看著沒去打擾。

楚凝霜面色稍顯紅潤,溫和地說:“白大哥,我一直都相信,只要有你在身邊,一切都會好起來。”

白朗眉頭舒展,望了望窗外陽光,對眾人道:“感謝各位誠心誠意探望霜妹,現已日上三竿,不如留在這裡吃些便飯吧?”

韓夜本不想多加打攪,韓玉、雲夢二人亦有此意,薛燕則早覺與白朗相處不睦,四人謝絕了好意,在白朗的護送下出了院門,向東門而去。

路上,雲夢蹙著柳眉,略顯不安,時而回望那漸遠的院落,似乎仍在擔心什麼。

韓夜見美人若有心事,問:“怎麼了?還在擔心凝霜的病?”

韓玉也安慰道:“夢姐姐放心,凝霜姐姐那麼善良,善人有善報,她的病遲早會好起來的,何況還有白大哥悉心照顧呢!”

“可是……”雲夢看著宅院,擔憂地道:“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就是!”薛燕應和道:“雖說那男的對凝霜也還好,不過我總覺得他怪里怪氣的,不像什麼好人。”

“算了,或許是我多心了。”雲夢勉力撇下憂慮,對薛燕道:“燕兒,你不是要去木蘭祠嗎?時候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上路吧。”

“對啊!”薛燕一聽木蘭祠便拋卻了煩惱,道:“我們快點啦!別想那些亂七八糟得事了。”說著邁起輕盈的步子,攜眾人向東門快步而去。

韓夜一行人出了城,又二劍並行往東飛,晌午時便趕到了木蘭祠。說到木蘭祠便要說起花木蘭,花木蘭女扮男裝、代父從軍的故事千古流芳,唐初曾追封其為“孝烈將軍”,後人為了祭祀她,就在其故里商丘虞城縣營廓鎮建造了木蘭祠。祠廟中分為大殿、獻殿、後樓三個部分,大殿內塑有木蘭閨裝像,獻殿內塑有木蘭戎裝像,後樓內塑有木蘭全家像,祠殿內外尚有些今朝前代的字畫題詩。

覽過木蘭祠風采後,眾人又在附近嚐了些小吃,逛了會兒街鎮,很快就到了傍晚,一行人意興闌珊、御劍而回。

走在日落歸去的大街上,薛燕雙手背到身後,哼著歌踱著步子,對韓玉道:“小玉,今天跟姐姐們玩得高興嗎?”

“嗯!”韓玉展顏一笑,道:“聽說烹飪之祖伊尹也出生在商丘哦,也算對了你的胃口了。”

“是嗎?”薛燕訝道:“他的‘五味調和說’和‘火候論’可被奉為廚界聖經啊!雖然我沒拜讀過。”

“嘖嘖,沒讀過就吹牛皮!真讓你讀上兩頁紙,你是不是可以做廚界大仙了?”韓夜始終不忘調侃薛燕,又對身旁的司徒雲夢道:“不過說起來,這商丘確是人傑地靈,雲夢,你說是嗎?”

“嗯?”雲夢似乎有心事,韓夜一叫她,她便睜大妙目轉頭望向韓夜,這才頷首道:“是啊。”

韓夜關心問道:“你是不是還在擔心凝霜啊?”

司徒雲夢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四人走了一段路,見到前方十字路口有大群人圍在一起談論著什麼,看起來皆面有懼色,有幾個人還痛哭流涕。

“發生什麼了?”薛燕不解地看著人群。

“看看便知。”韓夜預感到有大事發生,表情凝重,與三女一同上前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