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不錯!味道相當地道,很正宗!”

爺爺顧賢德與奶奶鄭文娟各嚐了一筷子的鱔糊後嘖嘖稱讚,他們笑眯眯看著眼前的顧雨,突然發現這孫子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顧賢德高興地對鄭文娟道:“老太婆,幫我把那壇楊梅燒酒拿來,今天開心,第一次嚐到小雨做的菜,我們爺倆一起好好喝一杯。”

“我就知道你老頭子想借機咪幾口老酒……”

鄭文娟笑眯眯地從角落裡取來那小罈子楊梅燒酒,對顧賢德道:“小雨人還小,不能多喝,不然腦子要喝壞掉,讀不進書的!”

說完,她用一雙乾淨筷子從罈子裡面夾取了兩隻楊梅放進搪瓷杯裡,加了些許的白開水遞給顧雨:“小雨,你就吃兩隻燒酒楊梅好了,你辛苦了,吃兩粒燒酒楊梅解解暑。”

顧羽接過來笑道:“好勒,謝謝奶奶。”

邊上的爺爺顧賢德卻似乎有些不滿:“老太婆,其實稍微喝一點是沒事的,小雨已經不小了……而且這楊梅燒酒本身就是一道藥!”

明海市的楊梅燒酒歷史悠長,民間歷來有“楊梅燒酒醫病”的傳統。到了六月中旬,本地楊梅成熟上市季節,當地人常以燒酒浸泡鮮果為藥引,以消暑解困、止瀉殺菌、開胃助消化。連《本草綱目》中也說,“楊梅滌腸胃,燒灰服,斷下痢,勘驗”,李時珍把楊梅燒酒也變成了一味藥。

“咦,現在不行,小雨沒滿十八歲,還是小寧。等他下次考進大學,他就可以放開與你老頭子喝個痛快了。現在可不行!”

鄭文娟心疼顧雨,生怕他喝壞腦子,讀不進書去。全家還盼著他考進大學,完成他們的夢想。

爺爺顧賢德年輕時候非常喜歡喝酒,以前經常喝了酒誤事。退休以後,體檢出來有三高,平時鄭文娟就不怎麼讓他喝了。只有遇到高興的時候,才稍微放開一些。

中午,爺爺與奶奶美美地品嚐了顧雨的這道美味鱔糊,喝了幾杯楊梅燒酒後,就微醺著進房間睡午覺去了。

坐了一上午的車,顧雨也感覺累了,回到自己住的閣樓打算睡個午覺。

他剛躺下,就聽到外面傳來三短一長的口哨聲。

聽到這個熟悉的訊號聲,他趕緊跑下樓來。

門外,三個好兄弟“猢猻”“肉團”和“翠鳥”等人已經等他多時。

見到顧雨後,呼啦一下子圍了過來:“老大,你從鄉下回來啦!”

這三個年齡與顧雨相仿的少年都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學,死黨。

其中面板偏黑、長得有點猴臉的叫候子玉,外號“猢猻”。“猢猻”在明海土話裡面就是“猴子”的意思。

個子稍矮,身體異常結實的叫阮壇輝,外號“肉團”。明海土話裡面“阮”發音與“肉”差不多。

瘦高個的叫崔一鳴,外號“翠鳥”,特別心靈手巧。

這三個死黨都是顧雨升入明海十五中初中三班後認識的,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返城知青子女。

他們這幾位從農村或邊疆返城的少年都有幾個共同點:

一是野;

二是能打;

三是自尊心強。

開學的時候,因為相互之間不瞭解,開始時候他們誰也不服誰,相互之間打過好幾次架。最後是不打不成交,一次偶然機會大家成了死黨。

升學到十五中這種三流中學後,學校這個江湖就複雜了很多。首先,同學裡分兩種人,一種要繼續讀書的,一種只為混完義務教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