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件事肯定是那個賤人動的手,要不然人怎麼會倒在她宮裡?還有那些大夫,一個個都是廢物,居然現在還沒查出病因來!”

北夷後宮內,大閼氏賽罕咬牙切齒,一雙上挑的鳳眼裡蘊著怒,讓她看起來異常的兇。

整整七日,先是王庭內一眾大臣的質疑與窺探,而後是各部部首的異動,以及對他們母子的反覆試探……

可以說,她賽罕成為王庭的大閼氏至今,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針對。

如果這種針對只是衝她來的,那她還不至於氣得渾身發抖,偏偏這件事影響最大的不是她這個後宮婦人,而是身在前朝的迦樓羅。

作為王庭最有希望的繼承人,他功勳卓著聲望極高,可以說只要哈丹一死,他立馬就可以上位。

然而這件事越是順理成章,哈丹的舊部和心腹們的意見就越大,誰讓哈丹病倒之前曾想打壓迦樓羅呢?

加之那新閼氏敏感至極的身份,他們這邊簡直是有理說不清。

七天了,要是再查不出哈丹是怎麼回事,他們怕都要壓不住各方勢力了。

“母親,無論這件事是不是那新閼氏動的手,對我們而言的結果都是一樣的。這是有心人給我們設下的套,我們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迦樓羅揉了揉眉心,臉色也是難得的蒼白。

他遠征特格爾沙漠本就耗了元氣,加上重傷與這幾日的心緒不寧,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但他的腦子是清醒的,所以他第一時間請了烏日部聖女迪婭入宮,就算暫時查不出父汗的病因,也要吊住父汗的命。

只要對方還好好的活著,現在的北夷就不會亂。

“那可怎麼辦?現在那些傢伙都在質疑你,我們總得找機會反擊吧?”

賽罕近來也是心力交瘁,說起話來難得的不冷靜。

沒辦法,她也沒想到自己和一個小小妾室的爭端,居然會演變成這樣的大禍。

倒是迦樓羅安慰的拍了拍自己母親的肩膀,微笑道:

“沒關係的,無論父汗能不能醒過來,只要我們能順利拿下大燕,這一切就都不重要了。”

對他迦樓羅而言,沒有什麼比給北夷百姓創造更好的生活環境更重要,他的父汗也是一樣。

而就在他與賽罕相互安慰的當口,門外的大宮女卻快步走進來道:

“三王子殿下,迪婭聖女派人來請您速去汗王宮中,她有事要告訴您。”

迦樓羅走入大殿中時,一席烏日部特有服飾的迪婭正站在窗邊,手中端著一杯芳香四溢的花茶。

這是烏日部採露拾花所泡,迦樓羅少時去烏日部拜訪時,也曾有幸喝過幾杯。

“您來了。”

迪婭回眸,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清冷明亮,是無數北夷勇士可望而不可即的光。

聖潔、清冷、不染凡塵……

從迦樓羅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她似乎就沒有變過,彷彿她天生就沒有什麼感情,不會因任何事而泛起漣漪。

烏日部的聖女就該如此,迦樓羅一直都知道。

不過他當初還是忍不住問了迪婭一句:

“你不會累的麼?”

那是他第一次見迪婭愣神,雖然只有一瞬,但就是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