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花素依二人悠悠醒轉。

即便經過了一夜的修養,兩人的臉色依舊慘白如紙,讓一旁的花太后與花青松一陣心疼。

“太后娘娘且放心,皇后娘娘與五小姐除受驚外,只受了些皮外傷。待貧道再下兩副藥,定能把兩位的元氣給補回來。”

太清道人立在床邊,言語溫吞舉止謙和。有了他的保證,花太后二人也終於有了與床上的花素依詳談的機會。

比起更早清醒的皇后,對方的話顯然更有條理。

“你是說,那孽種想借機殺了你們?”

不待花太后開口,無比疼愛自家女兒的花青松先忍不住了。

根據花素依的回憶,他們很快得出了封無晏是想殺一個嚇一個,然後讓活著的那個背鍋的結論。

而比起殺掉一國皇后,花素依顯然才是封無晏更好的選擇。

如果蕭惜若再晚去一步,花素依恐怕就……

想到這裡,花太后與花青松心裡不由得一寒,而那死裡逃生的花素依則一陣暈眩,險些將剛喝進去的湯藥給吐出來。

直到花太后二人回到正殿,一旁的太清道人方才凝重道:

“太后娘娘,恕貧道直言,如今的聖淳帝恐怕已脫離你們的掌控了。別的貧道不知,但就武藝這點他的確是藏拙了。”

從花素依二人對昨夜情形的描述來看,這位皇帝至少是個習武之人。

先不說他這武藝高低,單論他在十五歲時就知道掩飾自己,從未打算與花家交心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的態度了。

他不會讓花家得到皇嗣的,不僅如此,還可能反過來傷及花家女子的性命。

桀驁不馴的狗尚能以鏈條轄制,用鐵鞭抽打,可孤注一擲的狼呢?

一個不好,只會反噬自身。

很顯然,此刻的花太后與花青松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封無晏不能用了。

既然不能用了,那花家再為了他與蕭家撕破臉,去京城圈子裡散播流言同仇敵愾什麼的,就變得沒有意義了。

“你去聯絡封華吧。我花家願與他恭親王府結盟,同樣的,他府中王妃的位置也必須是我花家女的。”

花太后揉了揉眉心,一邊吩咐著自家弟弟,一邊回想著自己昨夜的豪言壯語……

強忍著臉疼與丟人,她沉吟了好半晌方才道:

“在一切穩定之前,就讓那孽種先當我花家的擋箭牌吧。他若真能在蕭惜若身邊站穩腳跟,頭疼的就該是蕭家父子和封夜寒了。”

聞言,太清與花青松同時點頭,暗道一句太后英明。

當然,他們今日進宮也不完全是為了昨夜之事……

“太后,貧道之前向您稟報的那件事,已派人查清楚了。只要您與花大人一聲令下,今年的除夕夜宴必將熱鬧非凡。”

抬眼看了看身旁張弛有度的老道,花太后的臉上終於有了笑容。

她與先帝都是通道之人,可這種信卻並非完完全全的信仰,更多的,其實是對於太清與他手下的清虛觀的倚仗。

他們辦事牢靠,為人忠心,自先帝去後便一直站在她的身後。

可以說她今日能有這般權勢,太清是要記大功的。

“既然如此,那便做吧。”

抬手拍了拍太清道人的肩膀,花太后覺得也是時候不讓別人好過了。

與此同時的長樂宮中,蕭惜若正在降雪等人的服侍下起床。許是昨夜累著了,她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直到一顆十全大補丸下肚方才精神了一分。

“太后一早便派嘉悅來傳了訊息,希望娘娘您將昨夜之事保密。不止是我們,皇上那邊應該也一樣。”

降雪一邊替自家娘娘梳頭,一邊小聲彙報著今早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