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貴此言一出,別說是花素依和顏錦兒,連花太后都直接跌坐在了軟榻上。

封無晏,好你個封無晏!

哀家在你十五歲時接你回京,教養一載,鉗制兩載,直到今年年初方才讓你脫離掌控。

你呢?

你竟在不知不覺中長成了哀家不認識的模樣。

“翅膀硬了,皇帝的翅膀硬了啊……”

眼見花太后似乎一下老了十歲,花素依與顏錦兒趕忙上前攙扶。

只有海貴硬著頭皮,吶吶了半天才道:

“那太后,這件事……”

“同意,你去跟那野種說,哀家同意!”

“是,是……”

眼看著海貴跌跌撞撞的跑出壽康宮,花太后終於無力的閉上了眼。

而與此同時的祁王府內,沈眠正手捧清茶,身旁跟著禁軍千戶程康和一大隊禁軍。

與今早被封祁踹得起都起不來的樣子不同,此刻的沈眠精神抖擻,半點不見之前的狼狽。

若非封祁腳踝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封祁都快以為今早踹他是自己的幻覺了。

“皇上的意思咱家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就看祁王殿下和謝大人、李大人如何決斷了。”

“決斷?你們這分明就是逼迫!”

封祁冷笑,腳踝又開始一抽一抽的疼。

“他封無晏還真把自己當皇帝了是不是?他下的旨有人會聽?蕭家真會聽?”

然後程康一臉認真的答覆了他:

“貴妃娘娘早些時候就跟溫姑娘交代了,她若病倒,我們大家便都聽皇上的。”

封祁:“?”

強忍著憋屈在心裡罵了蕭惜若五百遍,封祁這才再次抄手冷哼道:

“蕭家同意又如何?太后會同意麼?花家會同意麼?只要我們都不同意,蕭家也奈何不了暄王一脈吧?”

沈眠對封祁的囂張已經免疫了,畢竟是個傻子,跟他吵真的犯不著。

“祁王有所不知,皇上說您與太后都不同意的話,他會念在知遇之恩選花黨協助花家,反正您也傷了腳,到時候就讓夜王殿下替您去接使臣吧?剛好,夜王以前沒少跟冠軍侯搭班子呢~”

“你,你們!”

不行了,封祁覺得自己嘴裡又要長泡了艹!

而就在他想不顧病體,爬起來跟沈眠一決雌雄時,一旁沉默已久的謝逢終於開口了。

“同意,沈公公,煩請你回去告訴皇上,我們一脈同意。希望皇上也能遵守承諾,繼續讓我們一脈迎接使臣。”

“舅舅,你……”

抬手摁住封祁的肩膀,謝逢給了他一個不要再胡鬧的眼神。

畢竟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封祁心中再不爽也只能忍著。更何況,一旁的李道清也沒有反對。

“那便好,明日朝上還請謝大人和李大人努力,只要你們按皇上的意思來,皇上自不會反悔~”

沈眠說罷,也不管封祁等人的反應,徑直便帶著程康等人離開了祁王府。

直到他們離去,謝逢才在自家外甥質問的眼神中開口:

“王爺,暄王一脈在算計您,算計我們一脈的所有人。今日若非蕭貴妃是個有腦子的,那被摁在那兒打的就不是史偉王政,而是我和老李了。”

說到這裡,謝逢心中也有些苦澀:

“再則,如今的大燕朝廷已經變天了,你以為還是花黨、暄王和我們三派麼?不,是四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