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珠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走神?”

使臣席位之上,迦樓羅將手中的摺扇一收,有些詫異而又不悅的道。

眾所周知,烏珠烏珠,那是他們北夷著名的黑珍珠。論勾魂奪魄這一套,十個大燕閨秀都比不上烏珠一個眼神。

這不是自誇自擂,而是兩國女子之間從天性到成長的差異。

光論這一舞傾城,烏珠便不知給他們父汗帶來了多少利益。

可就是這樣一個縱橫北夷,勾得無數北夷勇士為之傾倒的女人,此刻卻死死壓著嘴角,別說盈盈一笑了,連眼神都呆滯了一瞬。

這不是烏珠的水平,絕對不是……

然而迦樓羅等人能看出的細節,卻不代表從未看過烏珠跳舞的大燕官員知道……

更何況,烏珠也就遲疑了一瞬,隨後便以一個更加完美的動作定格,一雙美眸直指主位上的封無晏。

這是舞蹈效果,亦是她對對方的審視。

是他。

真的是他。

那個消失在域外殺手榜上三年,從來只接九死一生的任務,讓一眾域外殺手至今無法超越的人。

荼靡。

她敢肯定,眼前的聖淳帝就是她當初在特格爾沙漠遇到的,那個一襲玄衣手拿荼靡的少年。

那個能隻身衝入叛軍營地,於萬軍中將她帶出死局的人。

那個她記了三年,以為此生都不會再見的心上人。

老天待她不薄,不薄啊……

緩緩站直身子,烏珠以北夷最優雅的禮節向龍椅上的少年見禮,同時嗓音婉轉道:

“北夷七王女烏珠,見過大燕陛下。”

說罷,她幾乎是立刻抬眸望向對方,希望從對方眼中看到與她一樣的炙熱。即便沒有炙熱,也會有驚異吧。

當然,他也可能早就知道她要來,所以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不像她,在今日這場宴會前什麼都不知道。

然而……

她對上封無晏的視線了麼?

並沒有。

因為從她上場到謝幕,那倚在龍椅上的少年從未偏轉過視線。

他一直看著一個方向……

起初烏珠是沒時間觀察的,而且她早就知曉對方這冷漠無情的性格,所以對方沒看她跳舞她也不覺得意外。

她想著自己只要像三年前那樣主動跟他搭話,十八九句裡,他總能回個“嗯”吧。

更不要說他如今是大燕的皇帝,而她則是北夷的王女,這於情於理,他都該答自己一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