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花黨與祁王一脈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丘明山狩獵這麼大的一塊餅,他們也不怕硌著他們的喉嚨。”

暄王府後院中,安定侯世子呂梁嗤笑搖頭,眼中滿是輕蔑。

不是他看不起花黨和祁王一脈,是這兩派人馬裡確實沒什麼可用之才。

花黨向來是女人當家,宗族嫡系子弟中就一個花耀能用。可在不久前的羅天大醮上,花耀就已經被他們玩兒折了。

至於那剛被花太后扶上儀鸞司副指揮使之位的花夙,更是個在外花天酒地,早就被女人掏空了身子的東西。

呂梁看他一眼,都覺得噁心。

“花黨族內人才凋零不假,可儀鸞司指揮使姚鍾和那太清道人都不是善茬,有他們在,花黨的成績絕不會太差。”

飲了一口杯中的龍井,封暄的目光越過呂梁,落在了不遠處的兩道倩影之上。

只見那雪衣少女手持短劍,劍尖一掃,直逼得對面的呂文嘉節節敗退,一張清麗小臉上滿是驚懼。

跟他記憶中一樣,顏陌清總是不動手則已,一動手便是別人擋都擋不住的殺招。

凌厲、敏捷,就像潛伏在草叢中的獵豹,隨時準備撲倒自己的獵物。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彷彿在跟著一個既定的軌跡走。

相遇、隨行、示好,他發現他只需要一步步重複封夜寒曾經的軌跡,就能輕輕鬆鬆的讓對方相信自己。

就如顏陌清曾稱封夜寒為寒哥哥,所以他向顏陌清要相似的稱呼時,對方想也沒想便叫了,彷彿曾經出現在她生活裡的那個男人,他一點都不重要。

可拉攏如何的顏陌清越容易,封暄便越覺得諷刺,甚至是噁心。

不是噁心顏陌清,而是噁心前世對顏陌清死心塌地,為了她甘願放棄一切,卻依舊得不到她半點回眸的自己。

如果你的愛真的那麼昂貴,那現在的你又算什麼呢?

眼見少女收劍回眸,眼中帶笑的看著自己,封暄立刻笑著點了點頭,將心中所有的恨意斂去。

因為對如今的他而言,顏陌清愛不愛他已經不重要了。

比起愛情,他更想得到的是自己上輩子宛如中了邪般,稀裡糊塗放棄的東西。

比如皇位、天下,還有那名垂千古的威名。

封夜寒可以,他封暄憑什麼不可以?

“行吧,就算他花黨有幾個人吧,那祁王一脈呢?他們又有什麼?靠陳家那對父子?還是那壓陣使團的蕭逸啊?”

石桌之前,呂梁依舊不依不饒的吧啦著,直到顏陌清與呂文嘉走回他們身邊,這才回頭看了兩人一眼,討誇道:

“顏小姐,你說對吧?所以我跟父親不答應他們舉行狩獵,難道不是為他們著想麼?”

聞言的顏陌清噗呲一笑,當時便搖頭道:

“你若真替他們著想,就該同意他們的提議。畢竟這狩獵可不止有花黨和祁王一脈能參與,世子,你我也可以。”

呂梁一愣,竟在某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不過我們也不必急著答應,畢竟給花家和祁王一脈施施壓,我們也能得到不少好處。對麼,暄哥哥?”

封暄點頭,看著顏陌清的眼裡全是讚許。

果然,無論對他還是對封夜寒而言,顏陌清都是最好的助力。

次日清晨,新一輪的爭端在朝堂上上演。

戶部咬死國庫剛給北涼調了軍糧,短時間內實在湊不出舉行明丘山狩獵的錢,即便能湊出來,那也是拆東牆補西牆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