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暄王回京的訊息便在大街小巷傳開了。

自暄王自請去南疆治雪,已經過了四月有餘。期間喜報頻傳,故事漫天。南疆百姓對這位皇長子的愛戴,更是到了空前的地步。

今早從南疆各地送來的摺子裡,讚譽暄王的就有一大半兒。

而這一大半中,有十之八九出自南疆清官,而非那些溜鬚拍馬之輩。

可見,暄王在南疆的聲望並非空穴來風。

於是當初唱衰南疆,覺得一個病王去治雪災就離譜的官員們,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

而在府中休息了一日才去上朝的封暄,對此並未理會。相反,他依舊如當初般溫潤寬厚,舉手投足皆是君子之風。

“本王到是沒料到,大哥下棋如此厲害。如今不僅得了南疆的支援,朝中也有了自己的棋子。怎麼樣?大哥可得意了?”

早朝之後,封祁故意放慢了腳步,等了等自己自幼傷了身子的大哥。

他說的可都是實話。

因為他確實沒想到封暄平日不爭不搶,關鍵時刻卻玩了手名利雙收。

這一招,著實算計了他們所有人。

“四弟這是哪裡的話?與顏家相比,大哥這點聲望又算得了什麼呢?”

封暄撫了撫身上的朝服,冠玉般的臉龐上是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只是大哥有些好奇,與你有婚約在身的不是顏二小姐麼?如今怎麼變成顏三了?”

“呵,這便不勞大哥掛心了。”

封祁拂袖,前一秒還因封暄提起顏家而上揚的嘴角,幾乎是立刻落了下來。

因為對他而言,與一個蠢笨醜女的婚約,永遠是他抹不去的汙點。

別人都知他忌諱,從不會主動提及,就算封暄一直在外,也不可能不知道。如今封暄故意說出此話,分明就是在膈應他。

眼見封祁離去,封暄眼底的笑也更甚了幾分。

他很感激封祁,同時也同情封祁。因為封祁很快就會明白,什麼叫丟了西瓜撿芝麻。

“接風宴?行,封嵐那賤人到真是著急啊。封暄才回來了兩日,她便攛掇著皇室那群人要給他造勢了?”

壽康宮內,花太后猛地拂落了一個花瓶,嚇得一旁的花素依連退兩步。

這些天她一直沒工夫管宮裡的事,更沒心思與那蕭惜若周旋。因為最近的大燕朝中,她就沒一件順心事。

“長姐息怒,這封暄既是大長公主的侄子,又是外甥,是他們一脈的核心啊。他們能不緊著他嗎?”

花青松與太清道人對視一眼,一邊勸慰著花太后,一邊詢問道:

“那這接風宴,咱們禮部是辦還是不辦呢?”

稍稍平復了氣血,花太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比起封祁,她的確更怕封暄得勢。可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譴責自己當年下手不夠狠,沒直接弄死這個禍害了。

如今封暄名利雙收,封祁大婚在即,一個有了南疆的聲望,一個得了顏家的支援……

相比之下,他們這邊的恭親王封華簡直是一顆臭棋!

然而就在花太后心思鬱結的檔口,一旁的太清道人卻給她帶來了一個好訊息。

“太后娘娘莫惱,老道的探子昨日傳回了一則可靠訊息,說那失蹤已久的顏家二小姐顏陌清,此刻正在暄王府中呢。”

冰雪消融,天氣漸春。

午後的太陽暖融融的,曬得窗邊的少女眯了眯眼,似小動物般懶懶的打著哈切。